褚櫟秋站在竹林中,這個位置能夠讓她輕而易舉地看見前院的動靜,一刻鐘左右,先前進了前院的女子終于出來,和她一同出來的還有殿下,一男一女并肩而行,女子沒有安安分分地走路,時常偏頭和男子說著話。
她杏眸灼亮,顧盼間恍恍生姿,一陣風拂過,吹亂了女子的青絲,男人停住,伸手替她挽過青絲,彼此離得漸漸近了,褚櫟秋甚至能聽見殿下的聲音,溫和透著些許無奈
“看路。”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軟聲撒嬌“知道啦”
二人越行越遠,但褚櫟秋站在原地卻久久沒有回神,心臟一陣陣緊縮得疼,她認識殿下多年,何時見過殿下這般模樣
再輕描淡寫也擋不住他語氣中的溫和。
褚櫟秋咽下喉間冒上來的苦楚,紅絨看不下去
“姑娘,咱們回去吧”
眼不見為凈。
褚櫟秋垂眸,她恍惚地問“紅絨,我到底哪點比不上她”
紅絨驟然啞聲,半晌,她才苦悶地說
“姑娘在奴婢心中是最好的。”
褚櫟秋扯了扯唇,是啊,她問這個問題不過是庸人自擾,她在紅絨心中是最好的,但在殿下心中,姜亦棠才是那個最好。
紅絨這段時間見慣了眾人態度的轉變,一時也覺得迷茫,她低聲道
“姑娘,不如咱們放棄吧。”
正如顧公子所言,依著姑娘的身份,何苦吊死在殿下身上
但褚櫟秋卻是搖頭,她轉身朝這前廳而去,脊背挺得筆直,她的聲音執著傳來
“這么多年,我都等過來了,再等兩年又何妨”
都是同齡人,前廳格外熱鬧,姜亦棠和謝玉照一同踏進來時,安靜了片刻,很快,榮凌率先笑瞇瞇地出聲
“今日是你生辰,卻把我們都撂在這里不管,棠棠當是要自罰三杯才是”
姜亦棠驀然嗔圓了雙眸,她瞪向榮凌,咬聲道
“你也沒比我早來,要喝,你也得陪我一起”
榮凌剛到的事實被揭穿,霎時憋紅臉,惱道“喝就喝”
四周人頓時笑開,謝玉照適才帶來的拘謹也煙消云散,小姑娘偷笑著瞄了他一眼,才笑著朝榮凌跑去。
今日宴會就在太子府,謝玉照難得不拘著她,女客眾多,上的酒水也都偏果酒,三杯也很難也醉人。
喝到興時,有人提議吟詩作對,無人反駁,自謝玉照搬出東宮后,府中難得有這么熱鬧的時候,便是謝玉照也被敬了兩杯酒,褚櫟秋進來時,也無人在意,她悄無聲息地融進人群。
待日頭漸晚,眾人終于散去,府中逐漸恢復平靜。
小姑娘送走了人,趴在桌上,腮幫泛著粉紅,雙眸些許迷離地睜著,胡亂地四周找人。
她很少喝酒,今日和榮凌胡來,自然而然地喝醉了。
姜亦棠找了半晌,沒有看見謝玉照,她癟了癟唇,站起來時晃了一下,嚇得青粟趕緊扶住她,輕聲惱道
“姑娘不會喝酒,還這般逞能”
重點是,賓客在時,都沒人發現她居然喝醉了,不然,青粟早就阻止她了。
姜亦棠聽得不真切,她含糊不清地找
“謝、謝玉照”
她腳步有點踉蹌,謝玉照送完所有人,回來就見到這一幕,上前一步摟住人,皺了皺眉,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臉頰,有點熱,他將人打橫抱起,送回了思甚苑。
小姑娘不老實,一直扒拉謝玉照,軟軟地喊著他的名字。
謝玉照被她喊得心軟,被扒拉累了,索性坐在床榻前的地上,垂著視線看她,低聲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