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不懂殿下何意。”
謝玉照居高臨下地看向她,語氣平靜而嘲諷“織錦緞,胭脂色,十月披鶴氅,褚姑娘什么時候有的這些習慣”
女子家愛俏,不到冷得不行時,誰會愿意披上厚重的鶴氅
姜亦棠是曾經落水身體不好,被謝玉照強行要求必要養好身子,才會早早地十月起就開始披上鶴氅,暖玉從不離身。
但褚櫟秋名動京城多年,自然有人了解她的習慣,她一貫愛云織錦緞,偏月白色,喜愛蘭花,穿細腰寬袖裙,展現玲瓏身段,如今一身和往日截然不同的穿著,說她是無心,誰會相信
至少謝玉照不可能相信。
褚櫟秋驟然啞聲。
她也許抱著一點這樣的心思,但被人當場揭穿,仍是覺得難堪。
而且,她全然沒有想過謝玉照會對女子家的這些事務這般了解,她當然不知道,姜亦棠初入太子府時,所有的一切事宜都是謝玉照親手操辦。
他記得小姑娘喜歡的糕點,喜歡的緞料,了解小姑娘的點點滴滴,兩輩子的執念,豈是褚櫟秋能料到的
一想到他有可能會認錯人,甚至還是當著小姑娘的面,謝玉照眸子中就閃過明晃晃的厭惡,說出的話冷若冰渣
“誰讓你在這兒的”
褚櫟秋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一番行為惹了殿下的厭惡,她強忍住驚慌,鎮定地把之前的說辭搬出來
“我路過這里馬車出了故障,三姑娘收留我在此借宿一晚。”
她刻意提到了三姑娘。
謝玉照眼中的冷色依舊沒有緩和,他諷刺道
“太子妃留你住宿,你卻反過來模仿她”
褚櫟秋臉上剎那間褪盡,她沒有想到謝玉照會半點臉面都不給她留,她攥著手帕,控制不住地有點眼眶泛紅,她追逐殿下這么多年,難道殿下就一點都看不見嗎
她聲音中含了哭腔,眼睫輕顫“殿下何故這般侮辱臣女”
謝玉照沒有半點動容,他眼中冷意越來越盛,他厭惡有人利用小姑娘的心軟而傷害小姑娘
“叫管事的來。”
松翎意識到殿下真的發怒,不敢耽誤,趕緊去把管事的叫來。
松翎剛離開,小花園就迎來了泡溫泉回來的一行人,姜亦棠有點糊涂地看向眼前一幕,茫然地喊
“謝玉照”
當小姑娘出現時,那個異樣感就越發明顯了,在場的只有姜亦棠和褚櫟秋穿了鶴氅,同是胭脂色,姜亦棠拎著裙擺朝謝玉照靠近,但視線不由得被褚櫟秋吸引,等看清褚櫟秋的穿著時,她臉色有點古怪。
她怎么覺得有點眼熟呢
覺得眼熟豈止她一個人,陳鈺磬掃了現場一眼,樂了
“褚姑娘這一身,乍一看和棠棠的倒是一模一樣。”
陳鈺磬不怵褚櫟秋,說出這話時也一副要看熱鬧的模樣,等看清褚櫟秋臉色難堪時,她也只是和榮凌對視一眼,好笑地挑了挑眉。
謝玉照臉色越冷了些,等小姑娘走近,他神情才緩和,拉著小姑娘靠近,將她的衣襟攏了攏,掃了一眼顧長澤和岑行簡,心中有點憋得慌,扣緊了小姑娘的手,他悶聲直言道
“知道你心軟,但也要擦亮眼,有些人不值當。”
姜亦棠怔了怔,陡然意識到謝玉照話中何意,她再看向褚櫟秋,當即惱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