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只是讓他看清小姑娘的心意然后讓他不要癡心妄想。
謝玉照慢條斯理地停下馬,接過小姑娘的手帕,就見小姑娘偷覷了眼岑行簡,悄悄地和他小聲嘀咕
“我不是和你說過他騎射很好么,人家都是以己之長攻彼之短,你倒好,居然反過來,笨不笨呀。”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著謝玉照笨,但誰都聽得出她話音中的偏頗,與其說她是在覺得謝玉照笨,倒不如說她是在安慰謝玉照來得真切。
謝玉照沒忍住低頭笑。
岑行簡輕嘖了聲,他翻身下馬,漫不經心地笑道
“殿下承讓了。”
謝玉照不緊不慢地擦了額頭的汗,收好手帕,才沖岑行簡頷首“祁王不必謙讓,岑家一直常駐邊關,若朝中官臣人人都如祁王勇猛,孤才能安坐高堂。”
岑行簡猛然抬頭,誰都看出他現在的情緒動蕩。
他沒聽懂謝玉照的話,或者說,希望一次次被破滅,他早就不敢再抱有希望。
岑行簡早就及冠,按理說,早在老祁王去世,他就該返回封地主持大局,但他一來是五皇子的伴讀,被這個身份絆住了腳,而且,邊關久無戰事,圣上一心收攏兵權,意在削藩,他只能被迫留在京城。
后來他及冠,岑行簡以為圣上會放他離開,結果希望又破碎。
前年,他稱病不去上書房,本是想向圣上表明態度,但渠臨城軍晌卻是一拖再拖,自那后,岑行簡心中就徹底了然,短時間內他回不了封地。
但現在,岑行簡卻從謝玉照的話中聽出些許端倪岑家一直常駐邊關這句話由謝玉照說出口,仿佛是一個信號。
謝玉照居高臨下地垂著視線看向他,平淡道
“五弟年長,今年也該入仕,祁王身為他的伴讀,自然也要一同離開上書房。”
沒了給五皇子伴讀的這個理由,哪怕是圣上都不能再強留岑行簡繼續待在京城。
岑行簡卻在和謝玉照的對視中沉默下來,他很清楚謝玉照不是在發善心,謝玉照只是在告訴他,他心心念念的事情,只需要經過他點頭就可以輕易達成,戶部尚書是謝玉照的親信,兵部由殿下掌管,他此言絕非妄言。
自謝玉照天花痊愈后,他仿佛變了個人,對朝中權勢的掌控非往日可比。
論兵力,祁王府不如聞公府,財力同樣掌控在謝玉照手中,岑行簡哪怕不愿也必須得承認,謝玉照輕易得就能拿捏住他的命脈。
渠臨城的軍隊是他的立身之本,同樣也是他必須擔負起的責任。
許久,岑行簡一點點低下頭
“殿下謬贊,保疆衛土是臣等本分,臣定然竭盡全力。”
姜亦棠看了看謝玉照,又看了看岑行簡,她聽得云里霧里,但隱隱約約聽懂了一件事岑行簡可以回家了。
單從同窗之情出發,她也替岑行簡覺得高興。
回到莊子,已經是午時,恰好可以吃午膳,姜亦棠剛只吃了一點,她有一肚子疑惑,只能等其余人都離開,才能問謝玉照。
午膳后,小姑娘就聽謝玉照語氣不明的一句
“阿離昨日和她們一起泡了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