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灑進殿內,曬得床榻上的人不舒服地顫了顫眼睫,快醒時,忽然有人伸手替她擋住了光線。
小姑娘輕蹙的細眉漸漸放緩,重新安靜地睡去。
等姜亦棠真正醒來時,時間已經到了午時左右,她想從床榻上坐起來,結果,她剛有動作,腰間傳來的酸疼就讓她忍不住輕嘶了一聲。
動靜傳了出去,青粟和佟容立刻進來。
床幔被掀開,昨日地上散落的衣裳早就被收拾妥當,即使如此,姜亦棠視線落在地面上時,仍是控制不住地紅了臉頰。
昨夜的荒唐浮現在腦海,小姑娘捂住臉頰,像鵪鶉一樣縮在床榻上。
青粟看不下去了
“娘娘,您昨日就沒用膳,現在都午時了,您不餓嗎”
她和佟容都是一夜未睡,她脫口而出姑娘時,佟容特意和她說了稱呼這一事,姑娘畢竟成了皇后,日后還是叫娘娘較為妥當。
青粟很聽勸。
最主要的是,她也不想再和尚書府牽扯上任何關系。
姜亦棠這才留意到時間,坤寧宮中擺著計時的沙漏,午時都快過去了,她整個人都驚呆,她怎么會睡到這個點
但想一想,昨夜胡鬧的時間,又覺得好像的確該是如此。
小姑娘不著痕跡地捏了捏腰肢,有點欲哭無淚,可憐兮兮道
“疼。”
青粟和佟容都啞聲,青粟忍不住埋怨“皇上怎么也不憐惜一點姑娘。”
佟容不著痕跡地抵了抵她,青粟驀然噤聲,不再說話。
她們伺候娘娘洗漱梳妝,小姑娘剛下床,雙腿就控制不住地發軟,腰間傳來的疼泛著些許酸,讓她有點想起昨日身下傳來疼,忍不住白了點臉色,但等看清渾身的痕跡時,她立即想不起這些了。
坤寧宮中也搬進了一面全身鏡,現在正照著小姑娘的模樣,她昨日初經人事,渾身散發著一種輕熟的韻味,一雙杏眸染著艷色顧盼生姿,脖頸和鎖骨處是藏不住的痕跡,小姑娘低下頭,根本不敢細瞧,卻越顯一份嬌羞來。
佟容也不敢多看,但青粟什么不懂,反倒是盯著瞧,她癟了癟唇,眼中含著心疼
“怎么都青紫了。”
小姑娘被說得臉頰滾燙,活像是猴屁股,頗有點想藏起來不敢見人。
佟容忍俊不禁地拉了青粟一把“快別說了。”
青粟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再然后,她有點臉紅,卻是控制不住好奇地又看了一眼,姜亦棠忍了她許久,終于伸手推了推她
“丫頭不知羞,快別看了。”
青粟輕哼一聲。
今日姜亦棠穿的是皇后的禮服,黃色禮服繡著鳳凰,小姑娘硬生生被這抹顏色襯出些許威嚴來,看清銅鏡中的自己,姜亦棠和佟容都挺滿意的。
她正式成為皇后,就要接手后宮諸多事宜,今日后宮所有管事都要來參見她。
往日人人都覺得她性子軟,總覺得她好說話,但如今,她正式成了皇后,就不能再給手下的人留下這種形象。
她必須樹立起自己的威信。
謝玉照一貫支持她這般做,否則當初也不會送她去上書房和曲王府。
等做到銅鏡前,佟容給她上妝,陡然察覺出不對
“娘娘的嘴怎么破了”
姜亦棠懵了下,下意識地舌頭舔了舔唇瓣,唇瓣上真的傳來刺疼,她輕抽了一口氣,湊近銅鏡仔細瞧,發現唇瓣上破了道口子。
小姑娘想起昨日謝玉照的急迫,但到底不得章法,牙齒磕到唇瓣,撞得兩人都有點疼,她情不自禁地手抖了一下,顫著音說
“你們今日看見謝玉照有沒有什么不對”
佟容和青粟都是愣了一下,佟容視線落在娘娘的唇角傷處,錯愕地睜大雙眼,意識到什么,立即仔細回想。
但皇上一貫不要婢女伺候,每日熟悉都是松翎親手操辦,她一時間還真的沒什么印象。
畢竟,她們做宮婢的,可不敢直視圣顏。
佟容遲疑地說
“帝后大婚,皇上也要休朝日,應該不礙事”
她說得底氣不足。
說是不上朝,但新皇登基,要忙的事情太多,今日一大早就有朝臣求見,皇上趕去御書房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姜亦棠一想到謝玉照也會破了嘴唇,且會被朝臣看見,頓時生無可戀。
她打了個冷顫,不敢再細想,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