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上臧治還沒到滄郡,可只要見過她的人,就免不了想起那傳聞中的妖姬。
或許是心底里不愿相信她就是那個人,臧治想要問個明白。
阿忘淺淺笑了,故作親切地說“我叫阿忘,是你哥哥的妾。”
看著臧治年輕的面容霎時蒼白,阿忘惆悵的心暢快了些。她不愿承認,他人的痛苦能帶給她慰藉。
阿忘繞開臧治往前走,過長的裙擺輕柔掃到了臧治的鞋,他踩住了她。
阿忘停下來,不解地回望。
臧治看著她,怔了好久才開口“桃桃枝送你。”
他抬起手,送上那枝桃花。
阿忘微蹙眉頭“不要你的桃花,你踩到了我的裙擺。”
臧治猛地驚醒,退了一步“抱抱歉。”
“我會賠罪的。”他這樣說著。
不過幾日,阿忘的閨房中就多了許多華麗的錦緞與釵環。
她拿來小刀,將錦緞一點點劃破,像是扔石子于水中,非要濺漣漪來看看。
臧扶到的時候,她躺在鋪了大半床榻的碎布里,有的纏住她腳,有的沾上她腰。
阿忘支起手肘看他,這正值青壯的侯爺遠比他弟弟來得沉穩。
臧扶張開手,是叫她幫忙寬衣的暗示。阿忘沒動。
臧扶倒沒怪罪,自己脫下沉重的盔甲,走上床榻抱住她“近日都在做些什么”
阿忘拾起幾縷碎布,咬著下唇笑“撕布。”
她將華貴的碎布撥到臧扶頭上,而后去摸他面頰,摸他扎手的胡茬“侯爺”
她這樣輕柔地喚他,好像有萬千的情意難訴,臧扶的心在這一刻猛地跳了一下,他偏過頭,不愿受她蠱惑。
阿忘將手搭在他肩上,這具溫熱的身軀遠比尸骨來得暖。她喜歡暖意融融的春,不喜歡冰冷刺骨的冬。
她撫摸著臧扶的鬢角,真心假意地說想他。
或許是真心的,畢竟一人的日子多無聊啊。
“你怎么不看我。”阿忘湊近他耳畔,輕聲地呢喃。
“我又不是洪水猛獸,”阿忘輕笑著,“淹沒不了侯爺,也啃不動侯爺的血肉。”
阿忘輕柔地捧正臧扶的臉龐,在他的嘴角印下一個悄然的吻“侯爺在怕什么。”
臧扶閉著雙眼,蹙起了如劍的長眉,可他的手卻將她腰肢抱得更緊,口是心非的東西。
阿忘輕吟一聲“抱疼我了。”
臧扶驀然睜開眼,眼里暗著幽沉的光,最終他微嘆一聲,放棄掙扎地俯身下去
這春意來得可真早,融了一山的冰雪,雪水融到骨子里,夏天的花兒快開了。
躺在小舟里的阿忘撥動水,任由荷池的蓮葉徘徊在身側。午后的夏日有些曬,她閉上雙眸,不再玩水,靜靜地躺下來。
像一具融化的尸骨,和蓮池的水并無太大區別,捧在手心里也將滑落到他方。
臧扶不愿瞧見她這么毫無生機地躺著,他抱她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被打擾的阿忘微蹙眉頭,揪住他玉冠“不要碰我嘛,我想躺躺。”
臧扶道“躺我懷里也一樣。”
阿忘不滿地揉亂他烏發“明明就不一樣。”
臧扶抱住她腰肢,不讓她亂動。阿忘腰肢細細的,臧扶道“幾個月過去,怎么不見丁點消息。”
阿忘知道他在說什么,咬著下唇露出個羞澀的笑“我不能生孩子的,都城里的太醫診斷過。”
她將手搭在他肩上,又慢慢地去摸他喉結“侯爺,我可不要吃藥,這病啊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