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宜看來,娘娘心性還稚嫩,有時煩惱有時又很容易滿足。
李宜陪著阿忘用完早膳,便要離開。
阿忘有些舍不得他走。
李宜道“我是尉遲家的棋子,得去看著陛下。娘娘,您挑挑喜歡的錦緞、珠寶可好。”
李宜心道,還是讓娘娘自己挑喜歡的,讓娘娘轉移一下目光,忘卻昨夜與今早的煩惱。
尉遲府。
尉遲毅得知了兒子夜闖皇后寢宮的消息后,神情異常古怪。
兒子逼他放棄也就罷了,怎么還自己上呢。
都送到皇宮里當皇后去了,夜闖寢宮未免太過不敬。
尉遲毅是在賀蘭氏江山還算穩固的環境中長成,對賀蘭氏并不像兒子那樣隨意。心中倒尚存幾分尊敬在。
尉遲毅心中隱隱擔憂,若皇后此時懷了孕,到底是不是他尉遲家的種。
總之,實在是太亂來了。他侄子的婚事被兒子否了,結果兒子卻這么干,這這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尉遲毅左想右想,還是決定問問兒子本人。
剛進屋,就看見尉遲弘攥著一縷烏發不知在想什么。
尉遲毅問出口后,尉遲弘道“您在說什么,我只是去剪了一縷頭發。”
尉遲毅神色恍惚“兒啊,你要皇后頭發,叫李宜剪一縷不就得了。干甚夜闖,鬧得私下里流言蜚語亂竄。”
尉遲弘無法回答。他一時腦熱就做了,事后才意識到諸多不妥。
尉遲弘想了個理由應付“本是去殺她的,最后實在不忍,以發代之。”
“你殺她作甚”尉遲毅道,“渺之喜歡她,你不給,也不用殺了她啊。那女娃也是可憐,你饒她一命,就讓她好好做皇后吧。”
“離間親族關系,已經夠我殺她。”尉遲弘攥著頭發嘴硬道。
尉遲毅看著他那樣子,心中擔憂又起“兒啊,你對為父說句實話,你沒跟那女娃做些什么吧。若到時懷了孕,這這也分不出是他賀蘭家的種,還是我尉遲家的。”
“父親,”尉遲弘皺著眉頭道,“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不是為父胡思亂想,”尉遲毅道,“你若真喜歡那女娃,就別叫陛下碰她。我不想到時候弄出個不知血脈的孩子,殺也不是,留也不是。”
“但為父不建議你碰她。”尉遲毅嘆了一聲,“渺之的事在先,你既然否了他的婚事,自己也得以身作則。為父不希望看見兄弟鬩墻的事發生在尉遲家。”
“父親,你胡說什么。我與那女子沒有半分關系。”
“沒有關系,你攥著人家的頭發不松手”尉遲毅道,“為父也是男人,你當為父看不穿你的心思。”
“為父知道你心懷大志,”尉遲毅嘆道,“成大事者哪有囿于溫柔鄉的。把那頭發燒了,把那女娃忘了罷。”
尉遲弘攥著烏發,將手背到身后“父親,您回吧。我知道利害。”
是他一時腦熱,沖動行事鬧得謠言沸沸揚揚。
可不知為何,尉遲弘回想起阿忘昏暗燈火下的神態,心中竟沒有多少悔意。
他聽著她泣淚,守著她入睡,走之前蓋好被子,攥著一縷她的烏發回到尉遲府中。這一路,月光作陪,不但不覺孤寂凄清,反倒心中柔軟纏綿。
父親說得對,他不能讓皇帝碰她。
可他自己也沒有理由要走她。
渺之與他如同親兄弟,他毀了渺之婚事在前,若反倒自己將女子收入懷中,豈不是
尉遲弘將那縷烏發攥得更緊,說放棄女子
,心中不舍。說占據女子,又不能。
只能先擱置下來,放到宮中好好養著。
得派些人去看著,別讓賀蘭小兒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