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樂章見此也不再多言,緩緩退了出去。
霍玉駑走回屋中。屋內擺有許多女子的首飾。
他每攻克一座城池,就會搜集一些華美的首飾。以前阿忘戴小白花,動一動就掉了,現在有這么多首飾,戴上了不會掉的。
還有阿忘喜歡的紅布,他叫人收集了好多紅色的錦緞,等把阿忘尋回來了,她可以每天都穿新衣裳,不用再羨慕旁人了。
還有糖果、糕點,現在他有好多好多,阿忘可以一直吃,吃到膩,再也不用小心翼翼舍不得吃,一點一點慢慢咬。
他現在擁有好多好多,只要她來,他就能給她。
霍玉駑心不靜,心不靜時就畫阿忘的畫像,畫了讓底下人拿去尋她。
曾有人勸霍玉駑放棄,說是戰亂連年,與其尋到最后得知死訊,不如趁早放手。
霍玉駑當然不肯,他們是什么東西,也配跟阿忘相提并論,也配勸他放棄阿忘。
他說了會對她好的,就算到最后尋到的只是尸骨,那也得建造一座最華美的陵墓,才能夠將阿忘好好安葬。
當初那人牙子買的不只阿忘一個,買了就會賣出去,那些賣出去的孩童總會有一個能記起阿忘。沿途路過的人說不定就對阿忘有印象,青樓里的老鴇沒準也見過。
一個大活人,只要走過那些地,就肯定會留下痕跡。
青樓、小倌館、人牙子,霍玉駑的手下多從這些地方入手探尋。霍玉駑給的畫像,被養的畫手復刻了無數份,就這么找下去,沒準就大海撈針撈著了。
張六這日在青樓里聽了曲,不抱期望地掏出畫像問女子,十二年前有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孩童。
那女子看了眼,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了。
張六見女子神情,繼續問了句“有兩個哥哥,昌水縣的。”
“哥哥昌水縣。”女子不自覺重復道,驀然想起當初自己被賣時,確實有個小孩念著要找哥哥,還被人牙子一把推倒摔破了頭。
那小孩跟這畫像里的女子越看越像。主要是當時那小孩滿臉血,給她嚇壞了,后來被賣了也時常做噩夢回想起來,這么些年竟然沒忘掉。
張六察覺有戲,道“你能想起來,重賞。”
女子道“我可不敢胡說,萬一認錯了人”
張六掏出一塊金子“你說就是,我自有判斷。說對了這塊金子給你,說得不對我也給姑娘幾兩碎銀。”
女子瞧著金子,兩眼微亮,試探道“那我說了。”
張六將碎銀也掏出來,女子瞧在錢的份上,仔細回想了一番“那個小童看起來跟年畫娃娃似的,胖乎乎的,比當初一起被賣的肥嘟嘟多了。她一直吵著要找哥哥,被人牙子一把推倒摔破了頭,滿臉血,沒老鴇敢收賣不出去。后來我被賣到這里,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張六大喜,將金子推過去“那小童跟這畫像有幾分相似”
女子道“七八分吧。”
又有點不確定“五六分哎呀,太久遠
了,就是眼熟,我也不敢肯定。就記得圓乎乎的臉蛋滿臉血。可把我嚇壞了,以為她要死了,又沒死,不知道后面怎么了,也是可憐。”
張六道“那人牙子什么模樣你還記得嗎什么口音,姓什么。”
女子想了想道“這些年我也見過不少人,對比著像是皇城口音。姓啥我也不曉得,樣貌就記得嘴上邊兒一顆老大的痣,痣里還長毛呢。”
女子喝了口茶道“哎呀,多的真不知道了。這賞金,我能拿嗎。”
張六把碎銀也推了過去,金銀都給了,道“閉上嘴,就能拿。多嘴說出去,可就要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