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抓住,她會不會被關到精神病院
,吃下一粒又一粒藥物直到變得正常。
如果她被當做典型批判,一萬句唾沫落到她身上,她會不會被淹沒吞頂窒息。
所有的aha都會批判她,oga也不會放過她,她是破壞了溫順名聲的異類,她將得到非人的待遇,誰讓她自甘墮落不做oga,要成為一個披著殼子包藏壞心的惡種。
阿忘慢慢冷靜下來,眼神變得冰冷而殘忍,她輕輕地開口“我不會逃的,這里就是我的歸處。”
那玻璃碎片一樣的目光落到封虞眼里,叫他似乎冒出血來。他陡然垂下頭去,不敢再看。
直到許久之后,他才抬起頭來,臉色異常蒼白,唇角卻輕扯開笑著“我知道了。”
阿忘憐憫地碰著他的臉,替他擦干凈了淚水,危急關頭的冷漠消失,在意與愛戀浮現,她不去想以后,只是輕柔地擦拭著封虞的臉龐,他真的很好看,像一頭羽冠華美的孔雀,她怎么可能沒有絲毫在意。
“小虞,我也喜歡你,”阿忘終于說出了口,或許是安慰,或許是解脫,她輕輕地說,“只是我們不可以。”
她對他的在意沒有強大到讓她去挑戰這個世界。她一貫隨波逐流,不是個能忍受痛苦的人,她承認她的怯弱。
她從來就算不得高尚,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個人。
她想要朋友想要快樂,會撒嬌會生氣,可到了危急關頭,她是多么的脆弱,甚至生不起嘗試的心思。
阿忘包容這樣的自己。
這世上有許多人,她明白自己不是英雄。
阿忘拉著封虞站了起來,封虞慢吞吞跟著她,好似神智一時間泯滅,成了個癡傻的呆子,除了阿忘連接他與世界的手,他什么都沒有,什么也剩不下。
他們來到花園,阿忘拉著他坐在亭里,周圍都是花香,玫瑰的紅溫柔又觸目驚心。
封虞曾在這里拿著童話書給阿忘講故事,他把她當小孩一樣哄著,懷揣著不可說的心思喜歡上一個公主,他想要脫掉宮廷長裙穿上騎裝拿起劍做她的騎士。
然而現在他是如此的無助,幾乎把阿忘當神一樣敬畏,又當圣母一樣依賴。他在現實的折磨中短暫失去了勇敢,像一個小孩般感到委屈。他放縱自己短暫地沉迷,阿忘高大圣潔如同龐大的雕塑,美麗的面容溫柔的笑意是神的旨意。
她遮天蔽日覆蓋整個天際,他除了仰望與入迷什么也做不了,他是一只懦弱的螞蟻,終其一生也只能從腳趾慢慢攀爬到大腿的位置。他無法再近一步,既不能走到她的之地,也無法抵達她的心靈天堂。
更別說與她大腦里的思想交融,他是個徹頭徹尾癲狂的失敗者。
封虞的眼淚落個不停,阿忘幾乎都要愛憐了。這頭驕傲的孔雀一貫不肯露出自己的脆弱來,今天卻氣急敗壞地展露出怯弱與柔軟,她輕而易舉就能傷到他。不堪一擊的封虞,阿忘在他這樣著迷的目光里感到滿足,一絲歡欣襯托出她心底里的卑劣,原來她也跟aha一樣,擁有著掌控與暴力的。
封虞慢慢冷靜了下來,他拉過阿忘的手,近乎粗魯地吻了上去,他又說了一遍“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