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屋元隆仔細看了看京極高政的神色,仿佛是要確定一下京極高政說的話的真實性。
良久,栗屋元隆才緩緩說道“今有左京進殿此言,吾無憂矣”
這次交談似乎進行的異常的順利,雙方都從對方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晚間,栗屋元隆召集了家臣們為京極高政舉行了盛大的晚宴,特地從越前請來的能樂團為京極高政表演了精彩的能樂。雖然京極高政對此并不感興趣,但也不好打擊栗屋元隆的積極性,只能一邊拍著手一邊勉強擠出笑容。
栗屋光若似乎對京極高政頗有好感,席間頻頻向京極高政敬酒,并向京極高政探討一些軍略上的東西。
京極高政也不藏著掖著,對于一些栗屋光若提出的問題都一一作答,聽得栗屋光若如癡如醉頻頻點頭。
“左京進殿,若狹臨海,若說隱患除了越前朝倉家之外,首當其沖的便是若狹灣的海賊了這些海賊實力不一,但數量眾多,過往商船頻頻遭劫”
“若狹之水軍半數歸屬逸見氏管轄,而逸見氏與本家關系一向不好,本家此前曾數次因為美濱灣之水賊事務向逸見氏求援,但都無果而終”
“本家最近正在準備組建水軍,而聽聞最近京極家也在籌備水軍,不知左京進殿可能教我”栗屋光若一臉敬佩的看著京極高政,眼睛里似乎全都是閃爍的小星星,一副小迷弟的樣子。
京極高政沉吟了一下,然后緩緩說道“本家之水軍乃是用于琵琶湖,對付的不過是尋常水匪。而貴方之水軍乃是用于大海之上,要面對的可是縱橫于海上的海賊眾,豈能相提并論”
“不過要說有什么能夠教你的嘛,倒還真有幾句話,就看栗屋大人是否愿意聽了。”
栗屋光若原本聽京極高政的話還有些失落,但當聽到后面一句時又突然有了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頓時激動的說道“還請左京進殿賜教”
京極高政手里拿著酒碟,看著栗屋光若說道“水軍者,船也”
“大海之上,波濤洶涌,所用之船必堅而耐用以栗屋氏之財力,造船不難”
“而海上作戰,所賴者一是遠程弓箭射擊,但威力不大而且殺傷力極低,并無甚可取之處二則是近身肉搏,倆船相接,然后互放繩索踏板,雙方展開近戰可如此一來,豈非舍棄了戰船之利”
“所以在下認為,海戰最好的方式還是依靠自身戰船的規模與堅固,進行撞擊同時準備引火之物,當船靠近之時往敵船傾瀉而出,船乃木造,遇火焉能不沉”
栗屋光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過心中仍有許多不明之處,于是又繼續問道“大海之上,倆船相撞,即使我方戰船更大更穩,但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若是戰船漏水,豈不是以命搏命的戰法”
京極高政笑了笑,然后解釋道“所以再洗適才就說過,所造之船必須堅而耐用此外,在船頭要進行額外的加固,并輔以堅鐵覆蓋,再添一凸起之物,撞擊之效果將會更好”
“此法當真有效”栗屋光若對此仍然表示懷疑。
京極高政當然肯定的點頭道“這是自然,莫非栗屋大人還信不過在下嗎”
栗屋光若連忙搖頭道“豈敢豈敢,既是左京進殿所言,必然有理,在下不日便依左京進殿之言命人造此類戰船”
聽到這里,京極高政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后將酒碟中的酒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