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陽區,藍玫酒吧。
“這話也太遭罪了吧,父親大人。你明知道我的下屬們都在白陽區里,如何以天大的手段去操控楓鴿區那邊混亂帶的地下世界雇傭其他組織成員哈,聽起來像是您早已尋到證據似的,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質問我呢,直接交給老爺子讓他來判斷便是,還是說,那些證據中也存了些令您也忌憚的信息”
坐在吧臺旁邊的綠發青年微微搖晃手中的酒杯,耳朵里塞著耳麥,他正在和東鴉副首領通話,明明遭受來自上級兼長輩的質問,卻依舊雙目含笑,說話不急不緩,有一種特殊的旋律。
“亞恒,我知道你心生不滿,但為什么選擇用這種危害到家族利益的方式來反擊我如果被老爺子知道他一定非常生氣,你難道想與東鴉徹底決裂嗎”
“您說笑了,雖然我的確厭惡您,但對老爺子可是萬分敬佩,連帶著對東鴉組也有幾分喜愛,說到底我始終是東鴉的一員,若離了東鴉,我也不過只是那些人的棄子罷了。再說了,父親大人,證據我們都有,只是得看老爺子更看重誰罷了,您也知道的吧”
亞恒側耳傾聽對面粗重起來的呼吸,只覺得好笑,眼尾漸漸染上一抹殷紅,天賦能力無聲運轉,目光在桌面十幾張照片上滑過,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個個畫面,最后定格在某個場景,伴隨咔嚓一聲,一張照片在指尖悄然出現,落在了桌面。
站在吧臺后的調酒師沒在擦拭酒杯,而是把玩一把匕首,懶散地打著哈欠。搬凳子坐在一旁的辛仇抽著煙,灰白色的煙氣徐徐升起,遮擋了臉龐,看不清表情。而再遠些的陰影中,披著黑袍的尼爾安靜地背靠墻壁,毫無聲息。
輕柔婉轉的音樂緩緩流轉,但在這間酒吧里卻是一片狼藉,倒了一地的桌椅,四分五裂的地板和墻壁,以及在天花板上搖搖欲墜的吊燈,顯然這里剛剛經歷一場格外激烈的戰斗。
通話被對面掛斷了。
亞恒掏出耳麥扔在桌上,又把身前的照片聚攏,按照時間順序一一整理,最后盯著最后的那張照片,肩膀耷拉下來。
這張照片中的畫面是藍玫酒吧,以及酒吧對面那條街上站著的兩道身影。
“他們在酒吧對面,第五次了,真是堅持不懈。”亞恒說,他的天賦預言只能看到幾個未來畫面,而且時間是隨機的,雖然可以作為照片形式出現在現實中,但基本沒什么用,充當收藏而已。
綠發的青年拿起桌邊的打火機點燃這堆照片,在耀眼的火光中,紫眸中沒有一絲光亮。
叮咚。
門口的風鈴響起。
“嗨,打擾啦,我們又來了”
笑瞇瞇的青年推開酒吧門大踏步進入,披著的風衣隨動作揚起,亂糟糟的頭發被棒球帽壓住,只有幾縷頭發仍不安分地翹起。
“這個任務目前還是只有七號和十五號哦,聯盟那邊似乎在看情況做決定呢。順便求你們行行好,讓我們成功干完這一票升級吧哎呀小八也在好久不見,這些年你去哪兒了三號也還跟著你嘛”
尼爾微微抬頭,從兜帽下露出一雙沒有情緒的眼,他冷冷看去,隨后漠不關心地再次垂下頭。
自稱“七號”的青年朝尼爾的方向歡快地打招呼,嘴里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卻始終沒得到回應,這才叉著腰困惑地看向身后的搭檔。
“八號自閉癥又嚴重了”
“吵死了。”
后方,腰上纏繞骨鞭的蛇見表情很陰沉,一臉“老子要殺人”的臉色,站在七號青年身邊后,那雙綠瞳直勾勾投向酒吧深處,站在吧臺后的那個調酒師身上。
“巫語”蛇見咬牙切齒地念出對方名字。
神情慵懶的調酒師投來漫不經心的一眼,
“啊,原來是弟弟,好久不見,長高了呢。”
隨后嘀咕一聲,“竟然還是沒能避開,老板,我一個弱不禁風的低階小妖實在不適合在這種危險場合,請允許我先走一步,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