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在失去了近乎所有老朋友的二十一世紀,看到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尤利西斯萊茵。
被巴基戲稱“貓仔”的男孩兒,突襲戰隊的隊員之一,他的戰友,也是他愧對的、被他“拋棄”的孩子。
那個少年孤獨地死于成年之前,在那個特殊的年代,凄涼地沉眠在西伯利亞的雪原里。
和他不愿相信已經死去的巴基不一樣,尤利西斯的死亡是他見證的,那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誰
別跟他說是巧合
尤利西斯死的時候滿了十六歲,輪廓近乎定格。
眼前這位,長相可以說一模一樣,就連異色的眼瞳都是絲毫無差,甚至對“貓仔”這個稱呼都有一樣的反應,說是普通巧合的概率能有多大
就算是對現代黑科技不太熟悉的美國隊長都不會信。
過于震驚的情緒讓他呆呆站在原地。
史蒂夫看向尤利西斯的表情有些迷茫,忍不住又重復了一遍他的名字
“尤利”
尤利西斯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他的大腦在這一刻無比冷靜,雜七雜八的念頭絲毫不會影響他發散思維。
他發揮了畢生演技,眉頭皺得緊緊的,粗聲粗氣
“說話小心點,大塊頭”
史蒂夫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嘴巴尷尬地張合閉緊,眼看著尤利西斯已經轉過身要走了,他有些失態地向前邁了一步。
“尤利西斯,是我你”
已經從少年蛻變成成人的尤利西斯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好像真的不認識他。
史蒂夫愣愣地望著他大踏步離開的背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
悄悄看了一場好戲的神奇女俠戴安娜差點笑出聲。
颯爽的女戰士踩著戰靴比美國隊長還要高。
同為戰爭時期嶄露頭角的英雄,戴安娜和史蒂夫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時隔多年,這是他們從史蒂夫醒來以后的第一次會面。
“是你朋友”戴安娜問。
“我我不知道。”史蒂夫收回注意力,苦笑一聲。
半神看著這些家伙就跟看小孩子一個樣,完全不介意說點什么點醒他們。戴安娜雙臂環胸,真言套索掛在腰側,唇畔含笑
“不去問清楚甘心嗎”
甘心嗎
甚至不需要捫心自問,肯定是不甘心的。
史蒂夫對戴安娜微微點頭,也不再說什么,轉身沖尤利西斯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
以美國隊長注射過超級士兵血清的四倍人類的速度,他沖刺了將近五分鐘,余光一直在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
沒有。
尤利好像是個突兀出現在他腦海里的幻影,短短幾分鐘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哪里都沒有他。
一無所獲的史蒂夫站在人來人往的路上,拳頭攥緊,再慢慢松開。他在那站了許久,最終只能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嗤笑,默默離開了。
在美國隊長離開的第十分鐘,腿腳發麻的尤利西斯從隔壁五樓窗臺的堆積物后探出頭。
剛剛還人模人樣的尤利西斯現在沾了一身灰,腦袋伸出窗臺往下望。
好險好險。
他長長地松口氣。
剛剛他一溜就知道要遭,眼看著明顯超越人類素質的史蒂夫跑出來追他,連忙用能力來到了這里。
尤利西斯已經做不到自我欺騙了。
他蹲在人家的舊窗臺上,眼神放空,一手按著燒灼的胃,另一只手機械地拍著身上的浮灰。
史蒂夫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可不能再見到史蒂夫了不然他該怎么解釋
一個在西伯利亞被凍成冰棍兒的我是怎么做到再站到你面前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