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陳寶音臉上微紅,“登徒子”
有個詞叫“打情罵俏”,他讓她打他,就是占她便宜
但她這會兒心情好,不太介意就是了。再說,是她先叫他名字的。定了定神,她說道“我想請你跟我去村正家走一趟。”
“好。”顧亭遠點點頭,然后才道“是因何事”
兩人往外走,陳寶音簡單把事情講了一遍“我想為村里置辦族田,日后供家境貧寒的孩子們讀書。”
大家族都很重視子孫后代的教育,有專門劃分的族田,其中出息供養讀不起書的子弟。陳家村不是大家族,沒有族田,在陳寶音回來之前,幾乎沒有人供孩子讀書。
陳寶音姓陳,雖然沒有長在陳家村,但她爹娘哥嫂侄子侄女都長在陳家村,這是她的根。
“村正應該會很高興你去這一趟。”顧亭遠聽完說道。
陳寶音要拿出二百兩銀子,為村里置辦族田,長長久久地供養村里的后代們,這是極有功德之事,村正不會拒絕。
果然,當聽到他們的來意,村正驚訝過后,喜笑顏開“好,好寶丫兒,你心胸寬廣,眼界卓越,有君子之風陳氏以你為榮陳氏子弟永不忘你的貢獻”
他要將陳寶音記在族譜中,讓子孫后代們都知道,他們曾有一位先人,做出如此貢獻。
“四叔公折煞我了。”陳寶音謙遜道。
喊顧亭遠一起,一是讓他做見證,二是商量請先生的事。
她的學問不足以教授孩子們四書五經,早晚還是要請一位正經先生來村里。請先生的費用,就從族田里出。至于請哪位先生,陳寶音不想動京城那邊的人情,若是顧亭遠能解決就最好了。
顧亭遠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還是秀才,他的先生、同窗都極有才學,總能請到一位有才學、人品好,缺一份束侑,或者喜愛田園的先生。
村正和顧亭遠商議此事,陳寶音就在一旁聽著。期間,村正的孫媳來續茶,看到陳寶音跟他們平起平坐,眼里滿是驚訝。
談了一個多時辰,終于談妥,陳寶音答應看好地之后就把銀兩送來,而顧亭遠也答應為村里尋教書先生。
“好,好。”村正笑瞇瞇地送他們出門,“有勞顧先生了。”
“應盡之分。”顧亭遠拱手。
看著他們離去,村正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哼著調子,回到院子里。
陳寶丫啊陳寶丫。他早猜到,以這個小丫頭的行事風格,會造福村里。這不族田要有了。有了族田,陳氏的子弟便有了前程。
陳寶音和顧亭遠往回走。
“今日多謝顧先生。”陳寶音說道。
他愿意出面做見證,還答應為陳家村尋先生,陳寶音承他的情。
便聽顧亭遠道“陳先生要如何謝在下”
這
陳寶音也沒說不謝他,還打算家里做了好吃的,給他送一份的。他這么一說,倒顯得她小氣摳門,只打算嘴上謝他似的。
“你想要什么謝禮”她問。
顧亭遠問道“想要什么都可以”
“當然不是”陳寶音沒好氣道。
顧亭遠便笑起來,他聲音溫潤,輕輕笑起來時,有點像清風拂過河面的清爽,又有點像春日里溫煦的風。
陳寶音聽著聽著,漸漸咬住唇。她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性子,現在聽他的聲音如此悅耳,是因為心里很喜歡他了吧
這不是好現象。陳寶音很明白,她極容易被好惡蒙住雙眼,喜歡一個人,就覺得他哪哪都好。
“無人時,我可以叫你寶音嗎”只聽書生溫潤的聲音響起道。
陳寶音怔怔抬頭,只見他眼里都是笑意,卻又沒有輕浮之意,那是一片明亮閃爍的期待與歡喜。究竟是他真的如此喜歡她,還是她看錯了
跺跺腳,她沒答他的話,扭頭跑了。
頗有幾分落荒而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