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遠看著她跑掉的背影,拳頭抵在嘴邊,掩住笑意。快了,他心想,再有兩個月,他就可以來提親了。到時,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喚她的名字。
村正的動作很快,沒過多久,就相中一片良田,并跟人談妥。陳寶音把二百兩銀票送去,詢問“四叔公,可否請您為我留意幾分”
她也想買一片良田,不為別的,只是做嫁妝。
去掉二百兩,她手里還有六百多兩。這些銀子,她沒打算分給家里。是誰掙的,就是誰掙的。
假如哥嫂要開飯館,需要銀錢周轉,她會借給他們。打欠條,要還的那種。
“您也知道,我手里有多少銀子。”陳寶音坦白道,“越多越好。”
村正點點頭“我知道了。”
錢碧荷調配出了一味酸梅湯,很受歡迎,這陣子便在鎮上賣酸梅湯,生意竟然比之前還要好。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攤位,大哥大嫂守一個攤子,二哥二嫂在另一條街上守另外一個攤子。
一個夏季下來,很是賺了些銀錢。等到天氣涼了,酸梅湯不再賣時,孫五娘也分了銀錢,高興得不得了。
“以后寶丫兒嫁了人,誰給咱們分錢啊”揣好自己那份,孫五娘隨口說了句。
杜金花瞥她一眼,說道“少不了你的錢。”
“蘭蘭還是小了些。”孫五娘往東屋方向看了一眼,又往西屋方向看了看,嘆氣道“金來也是。不然,就能讓他們替了。”
孩子們都還小,就算能夠算清楚數目,可這是家里的買賣進項,給這么小的孩子弄明白家里的存款,很不合適。
“二嫂,你學不”陳寶音看向她道,“你若是學,我教你。”
孫五娘一愣“我”
“咱們家得有個管賬的。”陳寶音說道,“娘管錢,你管賬,怎樣”
孫五娘從沒想過,此時心中地動山搖,既震驚又動搖“我,我能行嗎”
“二嫂怕學不會”陳寶音便笑道。
孫五娘咬咬牙,說道“哪可能我生得出金來銀來這樣聰明的娃,我就不可能是個笨的我學明兒就學”
陳寶音笑道“那好,明兒吃了晚飯,我教二嫂。”
“咱寶丫兒真敞快。”孫五娘不由得感慨道。別的姑娘家,一提到嫁人,就羞得躲開,不搭話。寶丫兒就不,她落落大方,還能提出教她算賬。
杜金花瞥她一眼,說道“就你這張嘴,別人不敞快些,早被氣死了。”
孫五娘不會說話,到現在也經常沖動,比如剛剛她就不該說那句話。陳寶音要嫁人,她擔心沒人管賬,私下里跟杜金花說就是了,何必當著陳寶音的面說
被婆婆教訓一句,孫五娘訕訕“我錯了,娘。”又看向陳寶音“寶丫兒,別怪二嫂,二嫂沒心。”
這話,叫人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陳寶音便道“我怎會生二嫂的氣。”
杜金花不想看她,沖她揮手“去去,睡你的覺去。”
孫五娘討好一笑,然后拽著陳二郎走了。
陳大郎和錢碧荷也走了,陳寶音隨后跟出去。
各人散去后,杜金花關門,上床。
躺下后,久久睡不著。馬上就到八月了,顧亭遠要去考舉人了。他能考上不考上后,會變心不現在不變心,以后呢
他做了大官,若是欺負寶丫兒,家里人能給她撐腰不
思慮著這些,她就睡不著覺。
此時,顧舒容也失眠了。
這幾日在給顧亭遠收拾東西,他要提前去府城,準備鄉試。
弟弟能考上嗎顧舒容盼著他能考上,沒有人比她更真心了,這是她一手帶大的弟弟。
可是,她的煩惱也因此而來。
早先剛搬來時,她不勝其擾,放出話去,要等弟弟考中舉人后,嫁個好人家。她既擔心弟弟考不上,她被人笑話。又擔心弟弟考上了,要給她找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