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音,你怎么進來了”廚房里,燒熱水的顧舒容問道。
陳寶音低頭挽袖口,說道“揉面。”
顧舒容有些訝異,雖然平日里寶音常常幫忙,比如擇菜、洗碗等,但動手做飯卻是沒有過的。
“揉面太費工夫了,我來吧。”顧舒容說道。
陳寶音已經褪下戒指,凈了手,聞言抬眼笑道“我親自做,方顯誠心。我來就是了。”
顧舒容一聽,便沒有再說,將地方讓給她。
陳寶音低頭,舀面進盆里,慢慢加水。
顧舒容在一旁瞧著,她很有數的樣子,并沒有“水多加面、面多加水”的情況,便放心出去了。
好久不下廚,有些手生了,好在很快找回了感覺。
她如今力氣大了許多,揉起面團,并不怎么吃力。回想從前,揉好一團面,鼻尖總要滲出些汗珠。
手下揉著面團,陳寶音微垂眼睛。她今日設宴,并不只是好強、不肯認輸。
日子還長著,江妙云等人如今奚落她,是記得她。
等到她們出盡心中那口氣,她就會變成路邊一株不起眼的草,她們路過都不會看一眼。任憑她生長著,被踩了,被拔了,也不會投來一瞥。
這怎么行呢
若她只是一個農女,也就罷了,她們離得遠遠的,相安無事就很好。但現在不一樣,她重新回到京城了。
院子里。
江妙云看著坐在對面的李嬌兒,動作溫吞,一只炸麻雀被她吃得慢條斯理,愈發顯得誘人。
“你吃了兩只了。”見李嬌兒還要伸手,江妙云忍不住開口。
李嬌兒抬眼,柔柔一笑“寶音姐姐請我們來,就是吃東西的呀。”
她視線掃過另外幾碟,常見的點心,全然不感興趣“反正這里沒有旁人。”
吃就吃了,難道還會傳出去,被人笑話不成
江妙云心說,她倒是不會出去亂說。但如果她自打嘴巴,多吃一只炸麻雀,或者小酥魚,李嬌兒對人說怎么辦
可是,李嬌兒吃得太香了。
狠狠心,江妙云也伸出手去“你不能再吃了,誰知道這東西吃多了會有什么不好”她抓住一只炸麻雀,“我替你吃。”
李嬌兒含笑看過來,就在江妙云以為她會說什么,準備瞪過去時,只見李嬌兒彎起眼睛,柔聲說道“那就多謝江姐姐啦。”
頓時,江妙云心中舒爽了。
她一只手拿著帕子,托著炸麻雀,另一只手準備撕,忽然想到什么“不許跟陳寶音說。”
李嬌兒沒有問,點點頭“好。”
聞言,江妙云坦然吃起炸麻雀。外皮焦脆,肉質鮮美,真的很香
過去的一年多,陳寶音想吃就能吃到嗎江妙云想起她說過的,在鄉下自由無拘的生活,心中說不出的羨慕。
不過,想起陳寶音連玉繡坊的衣裙都買不起,穿戴和府上粗使仆婦一般,她又不羨慕了。
“她真的在給我們做飯”吃完一只炸麻雀,江妙云好奇往廚房方向看去。
李嬌兒亦目光閃動,好奇道“香椿面,我曾在外祖家吃過。不知寶音姐姐做出來,味道如何”
眼珠轉了轉,江妙云起身道“瞧瞧去。”
小院不算大,走幾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