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云站在廚房門口,就見身著華服的女子,袖口挽至肘間,露出雪膚。一雙纖手揉動面團,沾滿面粉,一時竟分不清是面粉白,還是她的手白。
“你真的會”江妙云驚訝道。
陳寶音偏頭看過去,挑眉“你以為我真的是草包”
都說她不學無術,可她既能當夫子,還會廚藝江妙云太驚訝了,忍不住道“那,你的名聲怎么會傳成那樣”
姑娘家想要說一門好親事,名聲很重要。誰都喜歡溫柔、賢惠的女子,女紅、廚藝、賬本最好樣樣都會。
江妙云的女紅、廚藝都尋常,但她看賬本的本事不錯,加上出身好,因此說的婚事不錯。
“如果你早先露出這手,也,也不會”她表情復雜。
李嬌兒站在她身后,面露思索。
“不會被送走”陳寶音知道江妙云想說什么,笑了笑,低下頭,“幸好我沒露出這手。”
假使她早先名聲很好,一定早就訂了親。那她的身份爆出來時,夫家還認這門親嗎她要付出什么代價
倒不如現在,清清白白,回到自己原有的位置。要嫁,也是嫁一個身份相當的人。
聽了此言,江妙云頓時不知說什么好,眼神更復雜了。她發現,陳寶音似乎不像大家口中說的那樣,她意外的很聰明。
不跟這樣一個人交朋友,可惜了。江妙云這樣想著,轉身回到院子里。
李嬌兒道“寶音姐姐辛苦了。”
真是心思玲瓏的女孩,陳寶音心說,對她道“你們能來,便是給我臉面,我自也要做點什么,對得起這份心意。”
李嬌兒聽了,甜甜笑起來“寶音姐姐客氣啦。”
陳寶音做了一份香椿面,還拌了一碟香椿豆腐。
“不知你們吃不吃得慣。”她將熱騰騰的湯面端上來,“若是吃不慣,也不必勉強。”
兩位千金小姐的碗中,只盛放少許面條,兩三口的量。
上面撒著香椿末,是陳寶音用鹽腌過的,為了保留香椿最原本的味道,并沒放其他佐料。
“聞起來怪怪的。”江妙云嗅了嗅,拿起筷子。
這位大小姐從未吃過香椿,只吃了一口,眉頭就皺起來,臉苦成一團。
“嗯,好吃”倒是李嬌兒,眼睛一亮,“這香椿真嫩”
陳寶音便看過去“你吃過”
“在外祖家吃過。”李嬌兒說道,面上驚喜又懷念的樣子,“跟我外祖母做的味道很像。”
陳寶音有些高興“你喜歡就好。”
有什么比自己做的飯被人喜歡更高興的呢
“妙云不喜歡”說著,陳寶音站起來,“我去為你盛一碗清湯面。或者,你想吃炸醬面、陽春面、酸湯面”
江妙云仰頭看去,只見一副清淺又真誠的笑容,光線照在她的臉上,肌膚白里透紅,很是青春貌美。
本是熟悉的模樣,卻不知怎的,又有些陌生起來。胸腔內滋生出異樣的情緒,江妙云心想,從未有一個朋友,親手為她做吃食,還任由她挑選。
“酸湯面。”她說道。
“好,你稍等我片刻。”陳寶音說道,快步往廚房去了。
她揉了很大一團面,不僅有她們吃的,還有顧舒容和蘭蘭的份,且擔心不夠吃,多做了些。
很快,她端著一碗酸湯面出來了。
“嘗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