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陣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他卻微微勾起了嘴角,“聽說你特意在本丸留了一段時間,作為五條家的未來家主,連本家的死活都不愿顧忌么”
從那樣的有著御三家的稱謂里出來的繼承人會心無芥蒂地將自己的家族推出來,即使相信新竹有那樣的能力,但是他還是想要試探試探。
五條悟還是沒有回答。
新竹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大一小兩個對著坐也沒有表現出意外的情緒,只是一手一個托盤,將熱好了的兩份餐點端著朝著兩人所在的那張桌子靠近。
他沒有什么意外,黑澤陣卻覺得意外極了。
淺金發的少年人幾乎是立刻就站了起來,椅子被他的力道帶著朝后退去,椅子腿跟地磚摩擦立刻就發出了不小的聲音,足以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本來也就以為是五條悟回去之后又反悔了,跑來食堂里坐著的,至于合理不合理什么的,他知道的情報里,咒術師很多人腦子都有些問題,而且相當一部分人是越瘋實力越強,就算是據說沒有咒力的禪院甚爾,那家伙其實也瘋的厲害來著。
所以只是半夜坐在食堂里而已,五條悟甚至沒有站到桌子上,怎么想著對于咒術師來說,應該也就是普通的范疇,他是怎么都沒有想到,五條悟不是一個人在食堂里的,就在剛剛他跟五條悟說話的時候,食堂后面的廚房里還有著一個人。
看著架勢,新竹應該是在準備夜宵的。
新竹將兩個托盤分別放到兩人的面前,這才伸手拍了拍黑澤陣的肩膀,“阿陣先坐下吃點東西。”
兩個孩子之間的單方面言語交流,他聽到了,耳力好有的時候也不是那么好,有些屬于孩子們之間的矛盾,經過了大人就會變味了,一個本丸的崽,看不慣看得慣都是需要磨合的。
黑澤陣抿了下唇,但是還是聽話地坐了回去,他的面皮繃住,有些不自在,到底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就算身處的環境黑暗,但是在面對信賴的想要追隨的年長者的時候還是有些拘謹的。
這不是說黑澤陣的膽怯,只是少年人總是希望自己在年長者面前一直都是優秀成熟的樣子。
是咖喱飯。
香辛料獨有的味道霸道地不像話,鋪在潔白的米飯的上看上去就十分誘人,更不用說里頭還有著好幾塊顯眼的肉。
“晚上留下來在冰箱里的是炸豬排。”新竹將袖子攏起,“我看了下冰箱里有冷凍的咖喱,就稍微偷了下懶。”
他是一點沒覺得偷懶有什么不對的,“阿陣的是咸口的,悟的我熱成了甜口的,現在還有點燙,所以吃的慢一點。”
黑澤陣垂下眼睫,他也不說話了,只是伸出手拿起了餐盤上的勺子,隨后點了點頭,沉默地挖了一勺飯,等了一會兒這才將飯送進嘴巴里,咀嚼的動作也是慢條斯理的,這幅模樣跟之前的有些強勢的態度相差的就有些多了。
五條悟也拿起了勺子,同樣慢慢地吃起了咖喱飯。
新竹看看這個又瞥瞥那個,開啟了一個新的話題,“最近很忙嗎有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
這是跟黑澤陣說的。
淺金色頭發的少年人拿著勺子的手一頓,但是還是等到嘴巴里的食物都咽了下去這才開口回答,“之前的任務完成的還可以,所以最近加強了訓練。”他頓了頓,“之后不久應該就可以獲得代號了。”
新竹聽著就摸了下下巴,“那感覺如何”
黑澤陣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應該認真回答,所以沉默了許久,思考的樣子很明顯,“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他很誠實地回答著,“開始的時候是有些不適應,不過在承受范圍之內。”
這是個界限模糊的孩子。
新竹順勢撐住了下巴,說真的,黑澤陣來本丸之前就已經在那個組織里,并且還接受了一段時間的訓練了,本丸里刀劍的訓練方式并不是這個孩子想要的,比起刀劍,這個孩子更熟悉熱武器。
他有想要變強的心,也有固執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