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笑了笑“不是什么大型宴會,不過是禪院家來了與家主議事的客人,招待著吃頓飯而已。”
聽見這話,加茂伊吹精神一振。
下午五點半時,他換了五條悟為他準備的葡萄鼠色和服,跟隨傭人的指引一路來到了前廳。
快到轉角處時,加茂伊吹聽見些許細微的腳步聲,但顯然并不太熱鬧,想必是宴會還沒開始。考慮到到場也只不過是在一群陌生人中干巴巴地寒暄,他讓傭人去忙,說自己在這等待一會兒再過去。
也就是倚在欄桿上歇腳的這幾分鐘,再順著這條狹長的走廊朝最前方望去,加茂伊吹視線中便多了個預料之中、也意料之外的來客。
禪院甚爾身著黑色和服,披著一件灰撲撲的粗制羽織,此時正站在寬敞的前院中靠近一側的位置,以一種驚疑的目光望著前方的什么。
加茂伊吹立刻朝他的位置走去,在視線脫離房屋遮蔽的同時順著那個方向看去,最終落在了五條悟身上。
年幼的六眼術師大概是剛剛似有所覺間轉過了頭,利落的短發還隨著動作晃著,目光撞進禪院甚爾眼中,微微一愣,卻連招呼也沒打,又朝回轉了半圈,最終落在了加茂伊吹身上。
“你來了。”他聲音不大,大家卻都聽得分明。
禪院甚爾同樣轉頭朝加茂伊吹看過來,剛收斂起來的驚訝表情就又浮現在臉上,很快又變成稍帶玩味的笑容。
他低聲樂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看熱鬧還有意外收獲。”
加
茂伊吹知道五條悟不會愿意做別人口中的熱鬧,但也沒替人反駁些什么,同樣笑起來,說道“六眼術師都已經長到七歲了,現在咒術界最大的熱鬧是我才對。”
“你落伍了。”加茂伊吹笑了他一句。
男孩邊朝五條悟揮手,邊走到禪院甚爾身邊,悄悄扯起他的袖子,帶著他一起融入陌生的環境之中,抹消那種與在場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疏離感。
禪院甚爾低頭看著那只牽住他袖子的手,白皙到顯得病態的顏色在灰黑色的外袍上更是到了刺眼的程度。
他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并沒說話,或許是想看看加茂伊吹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真的順著那股力道朝前走去。
似乎是沒想到兩人竟然會認識,五條悟無意識地微微歪了下頭,然后便重新跟上母親的腳步,進入前廳時向傭人低聲交代了兩句,這才繼續朝里走去。
如果五條悟愿意,他顯然能將一切人情世故方面的瑣事處理得非常完美。
加茂伊吹與禪院甚爾不過是剛走到門口,傭人便帶他們走到了兩把相鄰的椅子前,應該是在五條悟的指示下臨時對座位順序有了部分調整。
已經到位的女人與孩子又等了一會兒,談好合作事宜的五條家家主與禪院家長房才從某處姍姍來遲,兩人落座,宴會終于開始。
如傳聞中一樣,可能也受到了人數與規模的限制,這頓晚飯比加茂伊吹所參加過的其他宴會安靜得多。
這樣不過分吵鬧也不過分冷清的氣氛,加茂伊吹喜歡,五條家也喜歡,禪院家并非主人,不喜歡也要表現得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