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伊吹說“就相信我吧,不會痛的。”
五條悟猛地睜大眸子,瞳孔都因震驚而劇烈顫抖起來。
但這句話似乎恰好可以證明這古怪的行為的確出于加茂伊吹本意,同樣也
讓五條悟意識到了此刻情況的緊急程度,于是在他話音還沒落下之時,男孩已經將利刃朝前推去。
在刀尖貫穿心臟的瞬間,加茂伊吹面色慘白如紙,他不受控制地嘔出一口鮮血,因下意識的忍耐反而將血液正正濺在五條悟的面頰與胸前。
盡管身體已經不支持他說出明確的內容,但一聲短促而扭曲到變了調的痛呼依舊在被刺中的同時溢出口中,使他的模樣更加狼狽而滿是病態。
“你又在騙我”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加茂伊吹似乎聽見了五條悟驚怒的喊聲。
事情的發展同樣超乎他的預料雙生間的自相殘殺本就是在以性命作為賭注,他明白個中殘酷,卻也的確沒想到竟會產生如此劇烈的痛感。
胸口被利器剖開,靈魂也被反復撕扯,這樣的滋味讓他實在忍不住想要苦笑,卻因終于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權而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早知道
算了。
正是因為會痛,所以才更不能讓五條悟來做。
殺死五條悟的選項從來都未曾出現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于是加茂伊吹終于意識到,他似乎真的再也沒有任何回頭的機會了。
爭取人氣的目的已經深深埋入他的生命,非要強行扯起必會鮮血淋漓。
他逃不開了。
五條悟猛地睜開雙眼,他胸口大幅度起伏著,臉上仍是夢境中未盡的、驚怒交加的表情。
陌生的環境沒能拖慢他大腦運轉的速度,在醫護人員欣喜又緊張的詢問聲中,五條悟僅花費了短暫的十幾秒便將身周的所有信息全數接收,分析出了此時的具體情況。
父母與管家先后沖進病房,打亂了五條悟第一時間趕往京都的計劃。
他邊配合著醫生的檢查,邊將遭遇夭童之姆攻擊、因術式而陷入昏迷的全過程復述一遍,略去部分與加茂伊吹的交流,剩余的內容便都被記進了總監部使者的筆記之中。
既然已經提起被術式鎖定為雙生的另外一人,五條悟順利得知了加茂伊吹此時的情況。
加茂伊吹正在京都的本家進行治療,直至剛才五條悟蘇醒為止,都沒有任何恢復意識的跡象,反倒像是在夢境中遭遇了某種致命攻擊,生命體征突然下降到了人類死亡與存活的邊界點處。
加茂家集合了能操縱的全部醫療力量,卻依然無法使他的情況變得更加樂觀,甚至有人已經私下里斷言加茂伊吹挺不過這次劫難,只不過礙于加茂家勢大而無法明說。
五條悟的面色有些難看,他深吸一口氣,盡量平復了心情,然后自然地開口,請父親將加茂伊吹接來東京治療。
在場之人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五條悟卻并不認為這是什么需要詳細解釋的大事。
咒術界的規則與尋常社會不同,實力與地位就是用途最為廣泛的通行證,作為百年難遇的六眼術師,五條悟的人生中從來不存在被拒絕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