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成事者不會是禪院直哉。
禪院直毘人輕嘆一聲,重新回到軟榻上假寐。
身為父親,說他胸無大志也好,說他自私自利也罷。
他寧可禪院直哉在加茂伊吹有所成就后分不到一點功勞,也不愿幼子成了先驅中見不到黎明曙光的微末炮灰。
但正如禪院直毘人認為咒術
界中腐朽的現狀正吸引著勢不可擋的變革一般,加茂伊吹溫柔平和的表面下所掩藏的憂郁與成熟,同樣正吸引著禪院直哉飛蛾撲火般追尋。
加茂伊吹就像是本殘缺卻深奧的書,禪院直哉越是讀不懂便越要去讀,越讀便越能體會到某種于他而言幾乎致命的魔力,叫他忍不住不斷靠近、交付信任、變得馴服。
“請一定要做個善良的人”像是句咒語,無時無刻不回繞在禪院直哉腦內,讓他一會兒覺得加茂伊吹是在為他著想,一會兒又懷疑這只不過是個淺顯至極的借口、對方實際上別有所圖。
可他還是這樣做了。
他開始約束自己,學會收斂情緒,嘗試尊重他人。
事實證明,只要他想去做,努力的效果就會非常明顯禪院甚爾并非是禪院直哉的變化的直接受益人,卻已經第無數次聽說了他轉了性后做出的“壯舉”。
上上次是賞了家中老母重病的傭人一筆現金,上次是為無意中打碎了花瓶的兄長說了句好話。
再聽聽院墻那側的議論聲,禪院甚爾得知禪院直哉這次竟然為了他最瞧不起的女人家出了頭,替位被丈夫打了兩巴掌而頭破血流的侍女罰了人。
懶散地靠在被太陽烤熱的墻壁上,禪院甚爾無意識地撫摸著身下的草地,手心被柔軟的草尖搔癢,使他忍不住發笑。
加茂伊吹。
禪院甚爾默念著這個名字。
聽說加茂伊吹已經回了京都,也不知道他在得知這事以后,會不會和自己一樣覺得好笑至極。
而此時此刻,加茂伊吹的確已經從京都高專搬回了加茂家的主宅。他沒時間再關注發生在禪院家的事情,一起傷亡慘重的咒靈襲人事件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遞交到加茂拓真書房的死者報告中,有個名字格外顯眼。
一家四口在旅行返程途中遭遇襲擊,僅有一人因身份特殊而被優先救出,其父親、母親與胞妹則遇難身亡。
幸存者正于京都高專接受治療,身體狀態良好,精神狀態極差。
被記錄在案的名字是
本宮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