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會想什么,就集中一點清空思緒,拋棄一切想法,以至于模糊了所有心思,現在泥人硬生生將其拽出一部分,就算是夸大也是順著他的善意或者惡意夸大,他生怕觸犯主仆誓約。
可是,沒有,他沒有觸犯誓約。
一絲一毫的惡意都沒有。
怎么可能。
眼前只有那張臉,那條藍色發帶,那個從魔界到修仙界,恐怕再也找不出那樣性子的人。
少年的指骨泛白,眼睛底下的一片皮膚卻泛著微紅,黑曜石般的眼睛沾染光澤,明明泥人不是過分色、誘,僅僅是道出他的心中所想,他便露出這般神色。
就像對方掏出他滿是污穢的心臟,詫異說“你竟然不恨不感到屈辱不想反抗”
你竟然對一個讓你成為奴仆的人存在堪稱純白的心思
這對于在魔界滾爬摸打的少年來說,無異于是一次不敢置信的、恥辱至極的剖析,幾乎是殘忍地踩著他從未折斷過的傲骨碾壓。
忽然,燕風遙的身體被控制在原地不動,一道寒光閃過,“知珞”微笑著的腦袋分家,咕嚕嚕滾落。
少年瞳孔下意識擴大一瞬,被放空的大腦似乎真的變成空白。
轉瞬卻聽到熟悉的聲音。
“需要刀嗎”
知珞看著端飯的王看守猶豫許久才砍了他的腦袋,飯消散在空中,然后接連將剩下兩個泥人砍完,涂蕊七還在打坐,并未發現那個泥人被殺。
知珞瞧見燕風遙還傻傻地盯著她,懷疑這人不太清醒,問了一句他還不答話。
劍鋒一轉,她打算戳他個血洞刺激刺激,讓他恢復神思。
燕風遙驟然回神“知珞”
“”她狐疑地盯著他。
少年遲緩地放空所有心思,閉了閉眼,徹底冷靜,只是喘息未消,他抿了抿唇,呼吸幾息之間門回歸正常頻率。
燕風遙神色恢復如常,看一眼知珞,再看一眼打坐的涂蕊七“我們要把她叫醒,再離開此處。”
“”
她還狐疑地盯著。
雖然畫卷傳出的聲音讓他厭惡,但現在莫名成了一種急促的鼓噪聲,讓人難以冷靜,燕風遙神情不變“怎么了”
知珞“你就沒叫過我名字,怎么突然叫了我很懷疑你的狀態。”
燕風遙一愣。
他沒叫過她名字嗎
好像是的。
知珞皺著眉再盯了他幾眼,燕風遙懷疑她隨時在準備用手里的劍戳死他。
他表情與往常一樣,坦蕩回望。
半晌,知珞才收回目光,也收回蓄勢待發的劍。
沒了泥人,涂蕊七醒得很快。
“知師妹燕師弟”
她站起來,聽著畫卷無數人的喘息與污言穢語,看著那些多到躲也躲不過的場景,不禁面紅耳赤。
沒了泥人,陣法差不多也算是破了大半。
想起什么,她轉頭想安慰兩個年紀小的,卻發現他們兩人一個比一個冷靜,就跟看猴子一樣,甚至燕風遙還平靜地出手制止知珞想要當場戳穿一對男女試試有沒有作用的舉動。
只是他寧愿擰著眉看那些畫卷,也不愿看知珞,仿佛看知珞是比看畫卷還要讓人感到羞赧的事情,十分別扭。
嗯,他方才出手制止的時候也跟身側長了眼睛似的,看都不看,直接伸出手臂阻攔躍躍欲試的少女。
涂蕊七輕輕笑了一下,扭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