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脖頸處已經出現一道血痕,他說著話,面上全然無知無覺,眾目睽睽之下,他的頭顱順著脖頸截面往下滑,頃刻間滾落在地,聲音戛然而止。
知珞甚至沒有出劍,僅僅是指尖在半空一劃,就奪了性命。
她環顧四周“還有嗎。”
知珞現在知道了那王一黎可能說的是假話。
但那又如何她起初真的信了,在她把斬仙閣當成自己的東西那一刻那么它就是她的了。
更何況,那閣主是因為要殺她才會受報應來著,她這樣還算仁慈的,把這人遺留下來的東西繼承打理。
知珞想到。
“你你”
半晌,無人出聲,因為沒有人看得出她的修為。
只有比自己高出許多的修為,才會看不出。
知珞只會粗暴地繼承,不同意的就殺,同意的就留下,沒有半分要“辯論”“勸服”的意識。
每個人都很公平的只有一次機會,說錯了就沒了。
在修仙界可能會口誅筆伐,但在魔界剛剛好。
不如說,好的出奇。
于是一些人很順滑地忍辱負重了。
斬仙閣憑借的就是實力,魯家一直霸占著無數優質資源,怎么著也不會比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好。
他們從未想過居然有一個人能夠輕而易舉地威脅自己的性命。
就連魔主都要因為斬仙閣的名聲禮讓他們三分
知珞環顧一周,發現這群人在她進來之前是在吃飯。
她沒見過那種一邊吃飯一邊商量事務的場合,于是步履平穩地走向最上方的座位,一臉平靜地坐下。
寒蟬若噤。
王一黎其實說的沒錯,魔界就是以實力為尊。
修仙界那種視守護宗門為己任,誓死也不會讓宗門落入魔頭之手的決心自尊,魔界之人是半點沒有的。
說好聽了是以實力為尊,說難聽了就是軟骨頭,敲打一番就聽話得很。
布菜的仆人看準時機,殷勤地
為新閣主布菜。
在死水一般的寂靜中,飯菜上桌的輕響很是明顯。
那仆人也是險中求生,布完一個菜見新閣主臉色不變,還盯著菜看,就狠狠松了一口氣,加快了速度。
須臾,他覺得背后被蜜蜂扎了一下似的,泛著幽幽冷意,頭皮一緊,硬撐著布完菜,低著頭后退轉身時,就看見一開始進來的黑衣少年正站在他身后。
那雙玻璃似的黑眸靜靜地瞥他一眼,看不出喜怒。
仆人卻顫抖了一下,極其敏銳地再退了一步。
他做錯了什么
知珞拿起那雙干凈的箸,吃了一口冰涼的菜,再吃了一口熱菜。
魔界的植物動物的口感似乎和修仙界有那么一點的不同,魔界的更有嚼勁,更有一股似有若無的干巴巴的味道,所以旁邊總備有水。
但干味有干味的做法,做好了也是好吃的。
底下的人瞧見新閣主神色如常地坐下,吃起菜來,不禁猶豫著要不要坐下。
而且,就算是按照殺人奪取勢力的流程,現在不也應該笑瞇瞇地讓人把尸體抬出去,然后說些場面話,趁熱籠絡人心嗎
那尸體還在地上躺著,頭顱咕嚕嚕滾到魯青的桌前。
魯青低眸看一眼,身旁的父母已經顫抖得如篩子。
在他父親快要腿軟摔下去時,魯青盯著地面的視線沒有移動,手適時伸出,隱蔽地提住男人的后衣,自己則巋然不動。
從表面看,就像是三人依然站著,男人也沒有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