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天書在下這樣的論斷時,態度同樣是沉悶的。畢竟以人工智能超邁古今的統計判斷,無論如何估算調整,彼時中原的生產力都算得上落后之極,恐怕有八成產業都是貧弱分裂的小農經濟;要判斷這樣的經濟體進入工業化的門檻,那委實有些虧良心。
可要是不做此判斷,那難道還能是貧弱之至的小農國家正面擊敗了天下第一強軍么那恐怕是連人工智能都編造不出來的笑話
兩害相權,還是重新修改一下“工業化”的定義比較穩妥
不過,這顯然給了皇帝莫大的靈感。當他復述至此的時候,眼眸中居然都忍不住閃出了光亮
“如若天書所言并無差錯,那么工業的門檻就未必有那么繁瑣八成產業是農耕的弱國居然可以養出這所謂工業化的骨頭,那大漢也不必太過妄自菲薄嘛雖然道路艱險,也不是沒有一步登天的可能。以天書的說法,這叫什么來著彎道超車,是不是“
自然,皇帝再如何自信充沛,終究沒有到狂妄愚鈍的地步。天書固然為他舉出了這么一個亙古罕見的能逼得人工智能修改定義的工業化特例,但特例之所以為特例者,正在于絕不可仿效某種意義上,這次特例算是天時地利人和均恰逢其會,整個文明花費了百余年才擲出的一把好手氣;天子固然也是出了名的強運,但再如何也不能與如此的天命比肩。
所以他語氣迅速一轉
“所謂自知者明。要論心志堅毅、才高絕世,朕也是萬萬不能與這天書所說的人物相比,更遑論有那樣的功業。但取其上者得其中,朕所欲者,原本也不是如此夸張的戰力嘛什么初出茅廬便迎擊天下第一強軍,那未免還是太過夸張;能借著這工業的門檻有后日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戰力,也不枉白白冒這個險。再說,朕也不是毫無依仗”
說罷他抬手一招,天幕隨之起伏,閃爍出無數怪異玄秘、難以理解的圖像與符號。
皇帝當然面臨著種種的困難,但他的優勢同樣也無可比擬前人在發展生產力改革社會時種種的艱難困苦百般經驗,在天幕中盡數一覽無余;而歷代先賢夢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先進技術與制度借鑒,也同樣唾手可得,毫無阻遏。唯一所需的,不過是一點歷史偏差值而已。
好吧,也許不止“一點”。
但皇帝的性子大概是最不會在乎資財的了。所以他輕松寫意再揮一揮手,光幕再次起伏,這一回飄出的卻是長篇大論橫平豎直的文字。只是文字框架結構頗為怪異,時不時還有缺少的筆畫,似乎在漫長歲月中經歷了某些不可預知的變遷。
“雖然不敢奢望能與如此的奇跡相比,但借鑒借鑒總是好的。”皇帝語氣從容“所以,朕設法從天幕手中換來了一點東西據說,后世子孫正是依仗著這些典章,才最終能一舉翻盤,建此殊勛。想來,只要能有所領悟,那么成就便當不可限量。”
天幕中的文字終于穩定了下來。這一次浮出的是一本泛黃的舊書,書頁從右至左,又是那缺胳膊少腿的文字,勉強可以辨認出底細來
民兵手冊
霍去病“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