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系列急救措施和藥物壓制下,降谷零又重新陷入了昏睡。
待他醒來,已經是第三天清晨了。
鳥雀清脆的鳴叫聲,夾雜著窗外車輛行駛時發出的輕微響動,構建起了一個平凡的早晨。
絲絲縷縷、又帶著點柔和的陽光從百葉窗的間隙間灑進來,令睜眼的人心情都能無端好了幾分。
降谷零卻沒能享受到這種愉快,陌生的環境,近在咫尺的呼吸聲,都讓他心里那根警戒線崩到了極致,他臉上似乎仍殘留著睡意,右手悄然朝著自己慣常藏武器的地方摸去,視線則不動聲色的朝著聲音發出的方位移去。手下空空的感覺讓他心頭一沉,而視線所及之處見到的那頭眼熟的卷發,也讓他呼吸一滯,只是這絲異常很快被他收斂起來。
陣平
難道他還在自己的幻覺里他自我評估了下自己的精神狀態,很冷靜地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難道他這是被組織帶去做實驗了
擺滿了儀器設備和老老少少甚至還有不少嬰幼兒實驗體的地下實驗室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逝,降谷零因此有一瞬的失神。這一刻,之前因上一周目的記憶倒灌而混亂的頭腦終于清晰起來。
他死了。應該。
而組織應該是被他們多國聯手行動而覆滅了,核心人物包括幕后主腦烏丸蓮耶、朗姆都已被擊斃,琴酒飲彈自盡,貝爾摩得明面上被殺,實際上確是被他們日方作為污點證人偷偷藏起來了。
也就是說組織應該已經不復存在了才對。
但之前鮮明的觸感,與他的友人們完全符合的性格,都讓他產生了奇妙的錯覺仿佛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不應當。
他難得失態地長久盯著對面那頭卷毛,飛速捋著思緒,剛因休息而得到緩解的頭痛和虛弱感又重新占據了他的身體,冷汗再次覆上他的額頭,他順勢瞇起了眼睛,掩藏起這一瞬間因為強烈的情感波動而泄露出的真實情緒。
那頭卷毛在他長久的注視下警覺醒來,疑似“松田陣平”的青年先是一喜,接著顯然發現了他的狀況不對,眉頭很快斂起,匆匆按下了病床旁邊的呼叫器。
“你這金毛混蛋,身體不舒服為什么不早說啊”卷發青年夾雜著擔憂和憤怒的聲音絮絮叨叨著。
溫熱的手撫上他汗濕的額頭,他身體下意識一僵,被對方敏銳的察覺了,但卻誤認為是他頭痛的厲害,松田陣平眉頭緊緊皺著,語氣卻很溫和“景旦那晚上被我們趕回去了,剛剛說他出宿舍了,在給我們買早飯,我先給他打個電話,讓他給你帶一份粥”他努力的叨叨,試圖轉移他對疼痛的注意力。
降谷零靜靜聽著,原本不自覺繃著的嘴角不知不覺就放松了下來,真是讓人沉迷啊。
如果這是真的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