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濃沒有去查看那個死去的刺客的真面目,獨孤一心也沒有問。
他現在更加在乎的是他自己在武道上的體驗,以及無限可能。
這可能是一種尋常人很難理解的情緒,那就是對于強壯的身體的渴望,和對于武功的渴求。
獨孤一心從小體弱多病,他不能習武,隨時可能死去,他對于強壯的身體和高強的武功的渴求已經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
因為強壯的身體可以活的很久,而如果學會高強的武功,可以活的更久。
所以認真說起來,獨孤一心渴求的不是強壯的身體和高強的武功,而是生命本身,他渴望悠長的生命,他想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他才能完成更多的事情。
這種執念推動著他翻閱無數的古籍,鉆研各種殘碑斷碣,最終找到了那把可以改變命運的斷月之光。
現在斷月之光帶來了天,天饋贈了他強壯的身體和武功,那么他就要,不惜一切地牢牢抓住。
他想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獨孤這個姓氏才能繼續存在著,畢竟,獨孤家,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獨孤一心回到車廂里,躺下,閉上眼睛,還是能清晰地聽見外面火堆燃燒的聲音。
雪濃也不再吹奏尺八了。
獨孤一心還是能感知到雪濃的存在,他的整個人,他的呼吸,心跳,但是,獨孤一心又有一種奇怪的錯覺,那就是他好像又根本無法感知到雪濃的存在,就如同雪濃根本不存在一樣。
這種存在又不存在的狀況,讓獨孤一心意識到雪濃的實力是遠在那個刺客之上的,因為飄忽如燈,正是知著境高手的特征。
獨孤一心轉而開始想他自己的狀況,他能夠自然而然地感知到四周圍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這也是知著境高手才有的能力,至于說他可以清晰地看清楚雪濃和那個刺客交手的每一個細節,甚至可以通過他們弧刀震動的幅度直接判斷出他們用了幾分力,并且從他們的細節里推導出他們的刀術奧秘,那已經是入微境界的高手才有的能力了。
但并不是說,現在雪濃就是知著境界的高手了,又或是他已經是入微境界的高手了,他很明白,這些突如其來的異能都是天贈予他的,他本身還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那些異能,就如同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忽然有一天無論看什么書都能立刻明白,學什么學問都能舉一反三,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成為一代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