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被人牙子養了幾年,被王府的管事買走當了丫頭。聽說世子巡按西北,就求了世子來見你,世子爺答應了。”
葉穹聞言,當即不含糊,跪下給謝蘊連磕三個響頭。
“世子高義,大恩大德,葉穹沒齒難忘。”
“舉手之勞,不必如此。”
一旁的洛書早在葉穹跪下之時,就眼疾手快把他扶了起來“你可千萬別跪,我們世子最不喜人跪他。”
聞言,葉穹才起身。
豈料,謝蘊接下來的話,使他生出再次跪下的沖動來。
“本世子聽春袖說,令尊的罪名是被冤枉的,你可有證據”
“世子,您相信家父是被冤枉的”葉穹的嘴唇顫抖。木木的眼神,此刻卻迸射出令人心驚的光亮。
謝蘊半闔著眼,暗嘆一聲“若有證據,本世子會為葉家張目深淵。”
有那么一瞬間,女子海棠般的嬌靨又閃過謝蘊的眼前。她分明在笑,卻連唇角的弧度都收斂,沉默地綴在他人身后面。
倘若她的外家沒了污點,日子會不會好過幾分。
而另一邊的葉穹,則痛苦地閉上眼“回世子,順平七年我家被抄家時,我方才八歲手上并無證據。”
“我家素日清貧度日,但是京城府尹判案之時,卻拿出一個賬本,口口聲聲是家父收受貪污的證據。”
“可笑的是,上面記載的財物,抄家時一件都沒搜出來。”
但他偏偏無法自證清白,只能背負莫須有的污名,屈辱過活。
一直沒插嘴的趙懷威喃喃道“順平七年”
“趙將軍有何見教”謝蘊忽地問道。
“沒什么沒什么。只是對這個年份有些敏感,淮安王他也是順平七年受了傷,才從邊關退下來的。”
此話一出,帳中頓時一片沉默。
淮安王與陳太師,恰是高宗留給今上的文武輔政大臣。他們在同一年中相繼出事,這當中的內情
令人不敢細思。
那時謝蘊年歲尚小,只知道年關才能回一趟家的父親,突然可以長留京城了。從未想過這背后有什么陰謀,雙親也從未對他提起。
但朝堂之上呢
百官們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貓膩。或許這才是葉向禹案留下天大的破綻,卻無人敢于為之翻案的原因。
在場的幾人,都想到了這個問題。
“世子您”趙懷威有些躊躇地張了張口。
他固然欣賞葉穹,可更看重淮安王府的安危。要他眼睜睜看著淮安王府為了葉家和皇上對上,他做不到。
謝蘊卻比他更快做了決定“我欲快些回京。”他年歲尚小,對舊事懵然不知。但他的雙親,一定知曉更多的內情。
“洛書,你即刻便去清點交接軍需,不容有失。”
至于葉穹,謝蘊看向他“你現下不宜出現在京城。今日之事務,必守口如瓶。”
葉穹正色道“是”
春袖忙道“那我依舊跟在您左右服侍。”
趙懷威連忙問道“世子,您當真要”
“趙將軍。”謝蘊看了趙懷威一眼。此刻,他陡生出久居上位的氣度,叫人無法輕易反駁。
“此事不僅是葉家事,更涉及我父與陳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