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你怎么會在這里”
大公主的叫罵聲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看向眼前的不速之客。
內侍撲通一聲跪下,磕頭連連,面露驚惶之色“請皇上和公主恕罪,奴才實在是攔不住世子啊。”
“你先下去,其他人也一起下去。”皇上一臉頭疼之色,擺了擺手。
內侍如蒙大赦,與宮人們連忙遠離了這是非之地。
御書房復歸寂靜之后,皇上才轉過頭看向另一側“蘊兒,擅闖御書房,是對你侄女有何見教啊”
謝蘊背脊挺如緊繃的弓弦。
聽見皇上暗含玄機之語,面上冷峻之色半點未變“臣欲諫言大公主,身為公主當頤容頤行,不可信口中傷。”
皇上頭疼之感更甚。
眼前錦衣玉帶的男子,讓他想起了朝堂上的諍臣。若是他們,一頂“擅闖御書房”的帽子被扣下來,早就龜縮起來了。
唯獨謝蘊卻自恃勞軍功臣的身份,讓他連發作也不能。
偏偏此人挑的錯無可指摘,這一回朝珠著實理虧。
皇上正欲打個圓場。豈料,大公主絲毫不領情“謝蘊,我是公主,你不過是個世子,怎敢指責我”
身為皇上長女,大公主自幼心高氣傲,又對謝蘊心存愛慕,怎能受得了他字字如刀的指責,更何況是因為旁的女子。
“難不成你也被唐嫵那個狐媚子迷惑了”
話一出口,她就心知肚明這不可能。謝蘊連她都不假辭色,又怎會對其他女子動心
豈料,一句話歪打正著,正中了真相。
謝蘊面色陡然陰沉,漆眸中醞釀著風雨,直直盯向大公主。后者被他看得既心虛又害怕,一剎退后了兩步。
“你”
“朝珠”皇上喝住了大公主“一時的氣話,說得怎么那樣難聽快給人賠個不是。”
“皇父”大公主滿眼不可置信“您怎么也”
皇上權當作沒聽到。
到底是個女兒,自小嬌養得蠢了些,如今愈發不知所謂了。讓謝蘊這個刺頭殺殺她的銳氣也好。
至于謝蘊擅闖御書房、在他這個皇上面前這么大脾氣。到底他淮安王世子是個諍臣君子,還是根本沒把皇室放在眼里
大公主見狀,只好不甘地福身“方才是本公主一時氣怒、口不擇言,給世子賠不是了。”
“公主最該道歉的人,非是謝某。”
讓她給一個低賤的女子道歉,怎么可能大公主再也受不住,低頭恨恨跑出了御書房。
一出門,就看見門外的立著的絕色女子。
一想到丟臉的時刻,全被死對頭聽了去,她就血液翻涌,又惱又氣。今日實在諸事不順,人人都和她作對
豈料,皇貴妃并未如往常般目空一切,而是定定望了過來“你方才說的那個女孩兒,叫什么名字”
大公主咬牙切齒“憑你也有資格羞辱我”
說完,離開的腳步愈快了,徒留一個蓋不住怒火的背影。
大宮女銀朱輕聲道“主子,大公主已經不用勸了,那咱們是不是也該走了”
皇貴妃卻道“再等等。”
御書房中,皇上揉了揉眉心,不自覺松了口氣。打發走胡攪蠻纏的女兒,當真比上一次大朝還累人。
朝珠自孀居后,性子愈發牛心古怪了。
只見了一眼的男子,說什么都要嫁,哪里有一點公主的氣派與矜持還讓旁人圍觀了整場的笑話。
為了名聲,偏偏不能拿惹禍的探花郎怎么樣。
皇上抬頭,入目是謝蘊光風霽月的模樣,眼底
一暗糟心事真是一樁接著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