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的漆眸之中,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冷意。
阿嫵“”
世子不會是又吃醋了罷天地良心,她可是清清白白啊
阿嫵把目光投向了晁正和,期待他給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答案來。
誰知道,晁正和亦不按常理出牌。
只見他期期艾艾,掏出一個精致的荷包來,又小心翼翼從荷包中倒出兩枚銅幣,放在了手心。
一枚給了陳朝安,一枚給了阿嫵。
銅幣的模樣古樸,隱有香火繚繞的氣息。
“這是我在大通寺求來的護身符。”他道“給師祖和阿嫵你各求了一枚,祝你們兩人平平安安。”
他雖然給了兩個人,目光卻獨獨停在了阿嫵的身上“這一枚是我特地問方丈求來的,他說能保佑女子的姻緣順遂,很靈的。”
“多謝晁兄。”
正堂的氣氛乍然凝滯了幾分,阿嫵清甜的嗓音一瞬干澀,她已不敢看身后那人的神情。
陳朝安也有所察覺“多謝,你有心了。”
晁正和的心思,有些過于明顯了。
陳朝安對此并無惡感,只是他不該當著外人的面,給阿嫵獻殷勤她可是名義上有未婚夫的。
這會讓旁人如何看待阿嫵會不會覺得她輕浮
陳朝安嘆了口氣。他方才本想留謝蘊用午膳的,眼下卻不行了。晁正和在場的話,這頓飯恐難以用成。
無法,他只得祭出身體不好的借口,暫且閉門謝客。
“謝某告辭,老先生多多保重身體。”
謝蘊拱手道“今日未竟之事,待來日再度登門相商。”
說完便轉身離去,留下一個頎長蕭疏的背影。
阿嫵望著他的背影,輕輕松了口氣。幸好外公送來及時雨,否則一頓飯定會食不知味。
“阿嫵,你在瞧什么呢”
阿嫵回望過來,只見晁正和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她搖了搖頭道“沒什么。”
只是心中生出幾分不落忍罷了。世子每一次驚人之舉,皆是痛苦的顯化。這一回,他不知又該怎么難受了。
情之一字,當真害人啊。
次日清晨,阿嫵照例被日光喚醒。她起了個大早,百無聊賴地在書房中一邊習字,一邊構思新話本。
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誰呀”
阿嫵推門一看,竟然是門房。門房算是陳府唯一的下人,他瘸了腿,身子又不好,日日在門前瞌睡。
阿嫵見到他的次數少之又少。
這一回“稀客”盈門,她不免有些疑惑“什么事是有人找我么”
只見門房的手上拿著一枝杏花,結結巴巴道“小姐,這是方才一位公子給我的,他讓我送給你”
“送給我”
阿嫵滿腹狐疑,把杏花接了過來,細細端詳。
只見那枝杏花的折斷處還新鮮著,粉白的花瓣上凝著露水,愈發點雨含朱、嬌艷欲滴。
已經臨近初夏了,這個時節,哪里來的杏花
說完,阿嫵不知想起了什么,擱下筆,走出書房,穿過曲折的回廊,直奔向正門而去。
果然,正門之外,停著一輛熟悉的青簾馬車。
阿嫵掀開了車簾,對上一張的修眉俊眼的玉面。她搖了搖手中的花枝,若有所思“是大通寺的杏花,對么”
大通寺坐落于山間。山中氣候料峭,才會在這初夏的時節,
有杏林盛開。
謝蘊漆眸微動,輕輕“嗯”了一聲。
“那世子送我杏花,是為了什么呢”說話之間,阿嫵踏上了車轅,望向了謝蘊精致清雋的眉目。
“謝某不曾求來護身符,只好折來杏花,請阿嫵一道賞光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