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長公主,世子他好了不少。”
“看來,在別院養一養,果然有好處。”長公主喃喃自語道。
片刻之后,二人掀開珠簾,到了小花廳。
侍女們正井然有序,撤去八仙桌上的殘局。
長公主只瞥了一眼,旋即把目光投向了兒子。他一絲不茍地端坐著,見了來人便站了起來,口中喚道:“見過母親。”
長身鶴立、清挺如松。
長公主細細打量過兒子,才欣慰道:“看來春袖沒騙我,靜養了幾日,我兒的病果然大好了。”
“讓母親擔憂了,是兒子的不是。”
“可別這么說。”
長公主自在地坐在了桌子的另一端,端起茶壺給自己斟上了茶水:“比起你娘我,有人更加擔憂你呢。”
她嗤笑一聲:“昨日娘進宮了一趟,皇帝還專程來問,蘊兒是不是生病了,病得如何。”
“他還想派人慰問,我只推說你在別院,不便大張旗鼓。哼,不就是想來看你真病假病么”
“原來如此。”謝蘊道。
也難怪,二皇子與三皇子會從母親的口中知曉他住在別院的事,原來是來自皇上的探問。
長公主覺得好笑:“他還想看你的笑話。誰知道大公主那個不省心的,又跑到他跟前哭鬧著鬧夫君,還當著我的面鬧,也不知道幾個意思。”
大公主曾對謝蘊有意,長公主亦有所耳聞。
自然,她也知道她新瞧上的探花郎,正是兒子心上人的夫君。因此只提了半句,生怕他觸景傷懷。
謝蘊聞言,哂然不已。
他與母親進宮各一次,都遇見了大公主發難。可見平日的宮中,該有多么雞飛狗跳。
“對了,我還聽小二說,你有了什么紅顏知己,這是怎么回事”
謝蘊的眸光陡然一冷。
原來二皇子不僅有意詐自己,還在母親面前搬弄是非。僅僅讓他道歉了事,當真是太輕了。
他凝聲道:“前幾日路見不平,偶然救下了一位姑娘。欲對那姑娘心懷不軌之人便傳了些流言來。”
長公主眉頭微松:“原是如此。”
她還以為蘊兒另瞧上了什么新歡呢。雖然比苦戀有婦之夫好,可行事做派也太不像她兒子了。
“先查出來是誰。亂嚼舌根子的人,合該給個教訓。”她輕描淡寫道。
恰在此時,一位婢女款款而入。
她手上端著熱氣騰騰的點心:“長公主,請慢用。”
長公主隨意瞥了盤子一眼,生出些許的興致來:“這是蘇樣兒的點心好生稀奇。”
婢女搭道:“正是。是蘇州出身的師父做的。”
長公主笑著看向謝蘊:“喲,原來我兒也改了從前的口味,還新找了蘇州來的廚子。”
謝蘊以拳抵唇,輕咳了一聲。
長公主還想再打趣兩句,片刻之后突然察覺了不對。她想起來,方才進門之時,婢女們正收拾著早膳的殘局。
那席面上的,也是蘇樣兒的早點。
更重要的是,婢女們的手上的碗是兩個
難道方才,蘊兒一齊同誰用了早膳么
可是他為何提也不提
她擰了擰眉,靜靜凝視著謝蘊豐神如玉的面龐,試圖從中察覺一絲異樣,卻只能窺見八風不動的平靜。
片刻之后,長公主移開了目光。
罷了,蘊兒不愛說便不說罷。這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不必樁樁件件向她稟報。
她松開了眉頭,不知為何,總有一絲異樣在心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