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昊焱從最初的抱怨到現在的認命接受,已經習慣了在棭山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度過自己的每一個除夕。
他走到常鶴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你燕哥我經驗十足,放心去休息吧,不會有事的。”
“別在這里把自己吹感冒了,讓你的家人擔心。”燕昊焱說著,停下來朝他們的兩點鐘方向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再說呢,老大還在這里看著呢,你的肉眼難不成還比得過他的幻獸”
“時刻保持警惕是件好事,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說完,燕昊焱便攬住常鶴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后的帳篷里帶。
常鶴看了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看了看旁邊快把腦袋埋進自己胸前羽毛里的赤伏鳥,最終還是沒有拒絕燕昊焱的好意。
“回帳篷休息吧,赤伏鳥。”
聽到自己御獸師的話,身上落滿了厚厚一層雪的赤色大鳥立刻撒丫子沖向了后方溫暖的帳篷。
它雖然是火屬性的幻獸,但也不喜歡這種寒冷的天氣,要不是為了陪自己的御獸師,它才不會傻乎乎的站在外面吹冷風呢
看著常鶴幻獸的反應,燕昊焱用手肘戳了戳身邊人的腰,失笑道:“看吧,我就說沒人會喜歡這種鬼天氣。”
常鶴抿了抿唇,也知道自己這兩天有些太過緊張,忽略了自己伙伴的感受。
他低聲對燕昊焱道了一聲謝,然后側頭看向了營地外某個迎著風雪而立身影,道:“不用去把伍一天王也一起喊進來嗎他在那看了好久”
燕昊焱順著常鶴的視線看了過去,目光在那個高大的背影上停留了一會兒,才抬起手,重新攬住常鶴的肩膀,把他往帳篷的方向帶,“別去管老大的事情,他跟我們不一樣。”
十二年前,燕昊焱十六歲,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那場亡魂襲擊事件,但他還是記得自己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參加葬禮的伍一那恐怖的眼神。
那件事對華國打擊很大,又何嘗對負責管轄西南區的沙暴天王打擊不大呢燕昊焱這些年在除夕來棭山值守的時候,總能看到伍一站在那處懸崖眺望他們曾經營地的方向。
是在緬懷自己的戰友,還是在悼念死在那場襲擊中的人,誰也說不清楚。但經驗之談告訴燕昊焱,最好別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伍一,除非你想收獲一個讓自己不寒而栗的眼神。
沙暴天王這些年來性格溫和了不少,可在西南區,只要跟他共事久了的職業御獸師都知道,這位骨子里依舊還是那個暴戾兇殘,唯我獨尊的“暴君”。
燕昊焱很敬畏自家老大,所以自覺不去觸碰對方的痛處。
他拉走了情商明顯不太行的常鶴,又招呼了兩個從旁邊帳篷內走出來透氣的同僚一起到他的帳篷里斗地主。
這種深山老林沒有信號,就只有靠打牌來打發時間了。
“王炸”
“哈哈又是我贏了”
“再來再來”
西南區,密白鎮。
這是一座人口還不足千人的小鎮,因距離棭山最近,便成了許多準備去棭山附近歷練的普通御獸師,或前來換班駐守棭山的職業御獸師進山前最后一個歇腳的地方。
向陽與自己師兄抵達密白鎮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六點。
青石板鋪設而成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一個個掛在屋檐下的紅燈籠隨風搖曳,彰顯著節日的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