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人暴躁道:“勞資是雨神教的劉紅花,我還是東濱城千戶,帶教友來救你們了里面的人還活著沒有沒有生病的”
村長也是信雨神的,他透過門縫,就看到一面黑底繡金線蛙紋的旗子,心里一橫,打開了門。
“我們這有好多生病的”
秋瑜坐在偏殿里照顧重癥病人,累極了就靠著門扉瞇了一會兒。
夢里,他聽到了咿咿呀呀的戲曲聲。
他坐在一處熱鬧的戲臺下,前后左右都是穿著樸素卻暖和的百姓,他們坐在長椅上,臺上的戲班唱著花木蘭,只是調子與南禹時代的不同,比之現代的又古樸一些。
秦湛瑛坐在他身邊,專注地望著舞臺,手里捧著碗瓜子,嗑得不亦樂乎。
這位君王穿得也很樸素,就是一身素藍的儒衫,可他美得如同春神,只是坐在這里,便沒有人不知道他是秦湛瑛,是皇帝。
可是沒有人打擾他。
待木蘭提槍出場,清喝一聲:“眾將士,隨我保家衛國”上演了一段精彩的武戲時,秦湛瑛放下瓜子碗,雙手鼓掌。
長大的祝大午也站在旁邊叫好,又從瓜子碗里抓了一把,跟著秦湛瑛一起嗑,王周周路過,也過來抓了一把瓜子。
錢阿全和陳鈞帶家人出來逛街,看到君王又白龍魚服也是面露無奈,但他們沒有打擾秦湛瑛,只是給肩上的孩子買了風車,牽著夫人的手離開。
是了,因秦湛瑛思想開明,所以下頭民風也逐漸開放起來,男子也能牽著心愛女子的手走在人群之中。
在瑛瑛面前,愛情不是羞恥的,勇敢是被贊嘆的,黑暗是被正視和改正的,一切都是人間應有的模樣。
秋瑜坐在秦湛瑛身邊,看了許久的花木蘭,夢醒時,心口一陣酸澀。
在你走后,這些人該多不適應這個世界啊。
呂瑛一晚上就跑了兩個村子,又找到了黃家和鐘家的圍龍屋,給他們病得最嚴重的人送蒜素膠囊和成藥,順便從這兩家知道了其他殼人圍龍屋的地點。
圍龍屋是殼人特有的建筑,也是古代民間少見的大型建筑,墻瓦都很完備,住這些屋子里的人是不怕雨淋水淹的,只是缺藥。
呂瑛在天蒙蒙亮時回了城,身邊已跟了許多殼人,這些殼人幫他聯系上了東濱城內的其他殼人,有行商的小販,也有讀書的,做官吏的。
通過他們,呂瑛終于搞清楚了為何本地的官倉放糧有限原因并不讓人意外,就是有人貪污,又問清楚了貪污的人家。
接著劉紅花千戶就提著刀子去抄了一家,找出足夠的糧食,官府粥棚里的粥立刻就稠得能插筷子。
而呂瑛睡了一覺,午后起床,打著哈欠去見了本地知府,秋知。
秋知看到他時,與秋瑜有幾分相似的俊麗面孔上浮現一抹笑意:“我思忖著,你也該來了,如今這局面,也只有呂家可以收拾,只有你們,才敢收拾。”
嬌小的孩子依然坐在屬下懷中,看到秋知,卻主動跳到了地上,沒有再擺出居高臨下的模樣。
孩子柔嫩的聲音在室內回響:“我這次走了許多地方,見過不少糜爛的官府,東濱算是好的,以你的處境,能做到這一步,已是不易。”
秋知笑道:“畢竟我有個傻兒子,他要賑災,當爹的總想著幫一幫,只是秋家的勢力集中在湖光道,粵東道這一塊還是不熟,我盡了全力,也只能找回一半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