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改進這種狀態,則需要等南洋那邊徹底完成漢化,將那經營成如粵東道一般的熟地才成,在那之前,沒可以在海上自由來去的呂家人牽著兩地,澤國很容易分崩離析。
但呂家人數量有限,呂曉璇、呂瑛都是獨生子女,呂曉璇已表明不會再有生育,那呂瑛身上的隱形重擔可不沉得和什么一樣。
想起這小孩以后甚至還要去繼承南禹,要打北孟,秋瑜都情不自禁地替呂瑛捏把冷汗,這工作量想想都恐怖,八個肝不夠使,非得肝上長個人的肝帝才能頂住歷史上的禹武宗早逝,怕不是也有太累的緣故。
要說粉這玩意吧,不光羊家粉鋪有,定安縣、會同縣也有,自從米粉這玩意吃起來方便又美味的東西開始在島上擴散,加上老百姓這幾年日子好過,大多不介意花幾個錢吃粉打個牙祭,瓊崖島就開始出現各種不同的米粉做法。
后世海南有名的抱羅粉、酸粉如今都還沒現身,但已經能吃到它們的前身,秋瑜跟著呂瑛一路嗦粉一路查看民生,到了最南邊的萬州港,這個秋瑜第一次帶呂瑛說相聲的地方,兩人還一起吃了海膽蒸蛋。
如今已經是11月,瓊崖島依然算得上溫暖,秋瑜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胃口好得驚人,連吃了十來個海膽蒸蛋還意猶未盡。
可惜距離瓊崖島發展成東北第四省還有好幾百年,不然他們還可以在這吃到不少東北小吃呢。
秋瑜吸溜著梅子茶,心里惦記起了大拉皮,還有炸鮮菇,鍋包肉。
至于東北酸菜么,自然也是好吃的,比韓式酸菜好吃,不過北方人豪氣,同隊的東北隊友帶特產時都不會帶酸菜,好在厘家的腌菜也好吃,秋瑜行商做生意時,就愛拿這些開胃的菜做路菜。
為了更深入細致的治理此地,呂瑛是從未放松過文教一事的,他不光努力掃盲,還找了不少戲班子。
除了包括芙蓉恨、簪花怨、白雪飄等一系列呂青天探案集,還有許多以鄉間趣聞、農業知識為基礎而發展出來的小戲。
秋瑜跟著呂瑛聽了一陣,發現瓊崖島此地的戲劇比外地明顯更加先進,這先進之處就在于此處戲曲的節奏更加明快,用詞更加直白,屬于聽起來完全沒門檻,長了耳朵就能聽懂在演什么的程度。
他輕輕推呂瑛一下“瓊崖島戲曲發展的方向是你定的吧”
呂瑛眨巴眼睛“是啊。”
秋瑜好奇“你不是很文雅,看到我寫詩會說我糟蹋詩這個字的人嘛,怎么說起戲劇發展的時候,就使勁的讓人家往俗字上頭奔呢”
呂瑛面露嫌棄“你寫的那叫詩嗎再來一萬次我也得說你的詩狗屁不通,而且那些戲編出來又不是給文人雅士看的,是給老百姓看的,屬于他們的東西,自然要他們喜歡和看得懂,我告訴你,這不叫俗,這叫直白簡約利落,細看也有其深意和價值。”
在呂瑛這位文藝方面的ssr眼里,藝術的價值不僅在于內涵,還在于其能否普及,能否讓更多人喜愛,而他的這種觀念,其實也代表了一件事呂瑛尊重每個觀眾。
就算是他親自動手改編芙蓉恨的時候,也是為了提升湖湘道觀眾的觀感。
呂瑛這人其實不愛和人說道理,主要是太忙了,沒空,他自己也缺乏這方面的耐心,何況有許多人,未必能聽得懂他的道理。
轉來轉去,戲就成了呂瑛向下宣揚政理的渠道,且他也十分看重這條渠道。
秋瑜想起這人的代表作保國將士圖不僅技法精妙,更難得的是其中蘊藏著禹武宗對曾與自己一起并肩作戰的將士們的追思,以及,敬重。
其實這人的本質倒是從史書到現實里一直沒怎么變過他平等的奴役折磨每個讓他不爽的人,也平等的尊重每個在他生命里閃耀過的人,無論對方是什么出身,是農民還是軍士。
秋瑜的神情軟下來,轉過頭,和呂瑛一起看完了那部叫甘蔗田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