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善爬起,只看到秦湛瑛的胸口,臘善才發覺這名即將掌控龐大地域的太子十分高大,寬肩窄腰,穿一身銀白龍袍,發髻齊整,手上戴一枚玉扳指,一副利落又清貴至極的模樣。
如傳聞一樣是人間門絕色,卻又有著與那幾乎要將之傳為妖魔鬼怪的流言截然相反的寬和,隨口就留下了臘善的性命。
“以后好好讀書,你們的姐妹也是。”秦湛瑛微低了頭,直視臘善的眼睛,語調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還是個小孩子嘛。”
后來臘善才知道,秦湛瑛一點也不暴虐,打個比方,他從不會因為一時情緒不好就打死宮人,也不會虐待身邊的奴才,不會輕易對臣子發脾氣,死他手上的,肯定都是犯了禹律的,說白了,只要不犯法,就壓根不用怕死太子手上
有關梅沙等人抓回來的這批宗室,犯過罪的都被拖去修路隊,像是廢物利用一樣,讓這些人在死前為老百姓多修幾條路,而年紀小的那些都沒有受苦,而是被送去了掃盲班好好讀書,就連女孩也不例外。
秦湛瑛并不怕留下幾個孟人宗室會動搖自己的統治地位,這是他的自信,讓幾個孩子去讀書明事理,在他們有才華時也允許他們去做官,為百姓們做些事,是他的慈悲。
高貴的太子,未來的九州君王,輕輕放過了這些宗室孩子們的“原罪”,允許他們在自己的國度中擁有自己的人生。
臘善想,這下自己的傻妹妹真的不用擔心自己以后要去靠討好一個男人過日子了,太子不需要他們的討好,就如同他不需要孩子和女人的眼淚一樣。
當晚回去,秦湛瑛寫了一封信,想要告訴秋瑜,孟人的歌舞的確不錯,希望等秋瑜得勝歸來后,他們一起欣賞。
誰知他的信還沒寄出去,秋瑜的信就先來了。
瑛瑛,皇帝大伯走了
隨著腎病的并發癥,承安帝夜晚時常疼痛不已,最終,他在某個攻城戰開啟前,在眾將士的注視下披上了開龍帝曾經穿過的小兵的衣服,提著武器,靠著洛皇后的攙扶上了馬。
比起一直這么疼下去,他寧肯死在沖鋒的路上。
這或許是第一位如此選擇死亡的皇帝,承安帝知道自己的任性,但誰叫他就是有任性的資本呢
出征前,承安帝回頭,被疾病折磨得與英俊再沒有關系的臉上帶著笑。
“阿慧,我這輩子對你不住,下輩子,你要是樂意,我再補償你。”
說完,承安帝頭也不回地騎馬離去,留下洛皇后淚流滿面。
看完秋瑜的信,秦湛瑛聽到太監鄭堯的呼聲。
“殿下,您流淚了”
秦湛瑛一怔,摸了摸眼角,才感到一陣酸澀。
“我沒有父親,大伯就像我的父親,他教了我很多,有關對家國的責任,對權力的灑脫。”
秦湛瑛嘆了口氣“小鄭,陛下崩了,準備一下喪服,小祝,去召集諸臣工。”
承安十七年末,承安帝離世,未滿十八歲的秦湛瑛成為了禹國的第四位皇帝,他沒有急著改年號和辦登基大典,而是立刻前往前線。,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