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永遠期待明天。
“我看看”柏林停在公交站牌前,仔細看站牌的名字。“有一家我上學時會去的服裝店,不知道還在不在,我們一起去看看”
“好。”
塞西爾目前為止最喜歡的詞,大概是“一起”這兩個字。
一起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
柏林確認完坐哪一路公交車,從隨身包里拿出一包濕巾,遞給塞西爾“喏,擦擦,一會兒上車帶你看風景,這邊跟夢里很不一樣吧”
對塞西爾來說,這的確是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熟悉是來源于碎片式的記憶,和柏林的口述,陌生則是他第一次真正親眼看到柏林生活的地方。
四四方方的建筑,排列規律的玻璃窗,穿著白色衣服來來往往的護士和醫生,坐在椅子上等待看診的病人,停車場一排排停著的金屬車,魚群一樣快速通行的兩個輪子的電瓶車。
這個世界的人看上去似乎風風火火。
陌生環境理應帶來的慌張感幾近于無,柏林始終穩穩地拉著塞西爾一起走,他沒有機會為嶄新的世界感到茫然。
柏林第二天一早的飛機,留給他們的只有半天時間。
或者也可以換個角度來說他們足足有半天的時間。
“時間”本身于塞西爾來說無意義,但現在,柏林賦予了時間新的定義。
從塞西爾醒來,柏林除了問過一句塞西爾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就再沒有問過其他。
他沒有問塞西爾在這個世界還有沒有所謂的神力,因為那對柏林來說從來都不重要。
在柏林心里,一個人是否特殊,從來都跟他是否擁有神力無關。
于是當塞西爾被柏林拉著、興沖沖地邁上臺階進了一個名字是“公交車”的大號金屬車時,他并沒有反對。沒有跟柏林說,你想去多遠的地方,我都可以立刻帶你去。
他知道柏林那個叫“韓宇哲”的隊友也可以做到,但他知道,柏林此刻不需要這樣的力量。
柏林是人,他也曾經是。以為沒有機會再真正理解時間的意義,直到再次見到柏林的這一刻,他無限流逝又無限暫停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他知道,柏林想以人的方式正常享受時光。他曾經沒有機會,現在他想和柏林一起,慢慢地度過。
他看到柏林拉開后排座的窗戶,搖曳的樹影向后奔跑,帶起的風將柏林細碎的額發吹得亂七八糟,他閉上眼睛,帽檐打下的陰影遮住了刺目的陽光,遮不住他的笑容。
他知道,柏林需要的不是在眨眼間到達他想去的目的地,更有意義的是去往終點的過程,是此刻輕快掠過的風。
荏苒冬春謝,陽光給柏林寫詩,連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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