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放涼的飲品放在一邊,回頭去看阿貝多,沉浸在實驗中的煉金術士敏銳地回視而來。
“變量不會受到影響嗎”林潯意有所指。
“不用擔心,林潯小姐,溫度并不會對我現在的課題產生影響。”阿貝多彬彬有禮地回應。
阿貝多的嗓音恰好的處于少年與青年之間,有種清冽又溫和的微妙質感,斯條慢理地說著蒙德語的時候會令林潯想起一些零碎而美的事物。林潯對萊茵能養成這種小王子般的孩子深感迷惑,但她還是輕輕說“你做事情不太專心。”
“是的,因為您坐在那里。”他平靜而謙遜。
這兩句對話似乎終于打開了話匣子,林潯和阿貝多聊起天來。其實也沒什么,話題很瑣碎,其中穿插了幾句阿貝多詢問林潯和空的關系,她的來意與去向,又知不知曉深淵之類的話題。
試探的話其實不少,但阿貝多問得禮貌坦率,所以林潯并不介意這種客觀冷靜的試探,她彈著自己的里拉琴,撿著能答的答了,坐在似乎是與畫架配套的獨凳上輕輕晃悠雙腿。
溫度上來之后,昨夜沒睡好的林潯便開始有些困倦,而瑣碎的話題似乎加重了這種困倦感,提不起精神的林潯輕輕打了個哈欠。
阿貝多適時停下來,“您想休息嗎”
他稱實驗室內還有一個平常供他暫時休息的小房間。
林潯放了琴,忍不住趴在身邊只放了幾瓶容器的干凈桌面上,從帽檐的縫隙中發出一聲淺淺嘆息,“你老師從來沒把我弄痛過,你也記住這一點,就可以了。”
風度翩翩的煉金術士微怔,正準備邁過去的步子也因此頓了頓。但他很快察覺到林潯已經趴在桌面睡著,遲疑了兩秒,他還是走了過去,掃了一眼林潯沒動過的咖啡,短暫思考后伸手揭下了對方的兜帽。
是昨天那張臉。
是昨天那張一映在眼瞳中,就讓這具身體的心臟猛烈跳動,血液加速循環、腦電波起伏難平的臉。
“早就猜到了嗎”阿貝多克制又不解地仔細觀察她,試圖分析出對方給自己的影響是否真就完全出自基因的本能,又不解她明明已經察覺到了卻為什么又愿意邁入這種圈套。
阿貝多先做了簡單的采樣,很輕,他保證會如林潯所說一般,醒來之后不會察覺到任何疼痛,連針孔也難以察覺。隨后才拿過了自己的筆和記錄板,開始記錄自身的情況。
太奇妙了。
這具情感平平的身體,居然有天會因為一名從未見面的少女爆發出這種強烈的情緒反應,是因為在他誕生前,就有人將這種情感埋進了他的基因鏈中了嗎
是老師嗎
阿貝多輕輕握了握少女的手,輕輕去撫她的長發,甚至嘗試觸碰少女出塵的眉眼。但身體的本能似乎也屬于守衛的騎士,剛開始阿貝多只會產生這種行為過界了的想法,但隨著他想去觸碰少女的臉,意識海里的警鈴便開始兀然拉響,強烈譴責著自己的犯上。
應該是犯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