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綺月印象里,卻是不曾見過降谷零這一面的。
男人緊閉著眼睛,哪怕是在睡夢中眉頭也皺著沒有松開;高燒帶來的虛弱和熱度,讓他臉色、嘴唇略顯發白,卻又透著不正常的微紅,呼吸深重。
他此刻平躺在被窩里,被子拉在下巴上,淺金色的碎發落在耳邊、枕上,顯出另一種的乖巧
綺月晃了下神,以手背試了試降谷零的額頭溫度,觸手滾燙。
似乎是保持警覺已成習慣,這種時候,公安先生竟然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雖然很快眼皮又沉重地耷拉下去,但腦袋卻向綺月這邊偏了偏,把額頭頂在她本要離開的手上。
綺月頓了一下,改用手心貼著他發燙的臉。
諸伏景光裝作沒看見,站在一邊道:“zero為數不多幾次生病就是這樣,癥狀很嚴重,但好的也很快。”
說著,他道出請綺月來的理由:“可不湊巧,我有任務在身,不能久待。公安那邊又忙不過來。所以只能請你來看護他。”
“這個沒問題,”綺月疑惑道,“但為什么不去醫院”跑溫泉旅館來做什么
“昨晚我們正好在這附近工作。”諸伏景光含糊了一句,又嘆氣道,“zero現在的狀態你也看見了,要是沒有可信的人在旁邊,他根本無法安心休養。”
綺月懂了,公安先生這該死的警覺性是刻在骨子里了嗎
諸伏景光囑咐道:“房間里我放了醫藥箱。zero的話,以他的體質大概明天就沒事了,辛苦綿星你照顧他一天。”
綺月正要應下。
諸伏景光又話鋒一轉,調侃道:“不過你是他女朋友,我似乎不該對你說麻煩辛苦這種話。”
綺月:“”
這一個個的怎么回事
松田也是,諸伏也是,很喜歡打趣她和降谷零嗎
“那又怎么了”綺月硬氣地道,“我照顧病人就是辛苦啊”
諸伏景光輕笑出聲,背起放置在一邊的貝斯包,“好,那zero就拜托你了。”
綺月玩笑道:“放心,明天還你精明能干的幼馴染。”
“我等著。”諸伏景光忍俊不禁。
但踏出溫泉旅館后,他臉上的笑意便漸漸消失了。
回望降谷零和綿星綺月所在房間的方向,諸伏景光腦海中浮現的是zero昏睡前的場景。
“綺月”
那時的諸伏景光還沒多想,將濕毛巾搭在幼馴染的頭上,低聲哄著:“好,我看綿星忙不忙,讓她來照顧你。”
“嗯。”金發男人輕輕應著,帶著深重急促的呼吸,對他道,“等她來,讓零組開啟對她的清查。”
諸伏景光手一抖,錯愕地看著他:“zero”
病中的金發男人將手背搭在眼上,言語卻很清晰:“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后天就能好,她可以在這里待一天一夜,你們需要抓緊時間。”
“”諸伏景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對著幼馴染卻問不出來。他們太了解彼此了,哪怕降谷零說得再平靜,諸伏景光仍感受到了他隱藏的痛苦。
大概是他許久沒有應聲,“hiro”金發男人睜眼看向他,紫灰色的眼眸因為發熱而顯得霧蒙蒙的,他扯扯嘴角,溫和地道,“每個公安都要走這個流程,別多想。”
真的是他在多想嗎
zero,你要查什么呢
諸伏景光抿著唇,握緊方向盤,最后看了眼幼馴染的房間方位,深呼吸一口氣,踩油門快速離開。
他要親自去查。
*
此刻房間里的綺月還在“作亂”。
“真難得啊”
她趴在床頭戳戳降谷零的臉頰,軟的。
又勾指卷卷他的頭發,好柔順。
綺月對男人這副生病的模樣頗為新奇,哼笑道:“你還有這么乖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