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氣,又成了那副帶著絲化不開的憂愁,卻略顯稚嫩的青衫男子。
徐哲推門而出,眨眨眼,高聲笑道。
“花滿樓,今日的晚飯我來做吧,你想吃些什么”
再說萬梅山莊。
在徐哲的算計當中,第二個月理應是比較平淡的。
而對于另一頭的葉楓晚來說,卻并非全然如此。
來到這個世界一個月又六日,他被西門吹雪邀請,暫且住進了萬梅山莊,名曰論劍。
葉楓晚最喜歡論劍了,他本身便出自四大世家之一的藏劍山莊,自小耳濡目染,與劍日夜相伴,便是讓他鑄劍,他也能打造出一把好劍,再者,且不說葉楓晚本身對劍道便有所得,他最崇拜的大莊主葉英,修行的便是心劍。
在葉楓晚看來,既然問出了“何為劍、為何學劍、劍在何處”這樣的問題,西門吹雪此人已經不僅僅是拘泥于秘籍招數的人了。
對如今的西門吹雪來說,劍招固然有用,卻只可起到感悟啟發的作用,更重要的,是那已初露出鋒芒的劍意。
而劍意,卻是藏劍所擅長的。
葉楓晚這一待,就又待了將近一個月。
他不是不走,而是在等消息。
倘若真的無論如何也搜尋不到有關徐哲的消息,葉楓晚也不會天長地久的等下去,自是收拾行李奔向西湖。
而倘若有哪怕一絲看起來與徐哲掛鉤的消息他便是無論如何也要去探尋一番的。
如此,西門吹雪此人甚是重要。
萬梅山莊榮華富貴,暗地里沒有被知曉的勢力又不知還有多少,有這么一個人幫忙,總比他一個人悶著頭找來的方便。
既然以論劍相交,也稍有交情,二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更何況,他又不是白白占西門吹雪的便宜。
清晨練劍時,他將藏劍的武學一一演示于西門吹雪;白日里,他則與西門吹雪共閱純陽的招式秘籍;至于午后閑暇,葉楓晚則喜歡走出萬梅山莊,在山腰游蕩。
此時正值清明過后,四月末頭,正是亂花生樹,草長鶯飛的時候。
春日當然沒有梅花,但桃花與杜鵑開的尤其旺盛。
葉楓晚的左腰側,掛著一長笛,笛身翠綠,通體冰涼,晶瑩剔透,首尾以銀色點綴,鑲有晶綠寶石,名為滄海行。
他靜靜站在山坡,放眼望去,只見花團錦簇,花海遍野,如若夢境一般,閉上眼,鼻尖輕嗅,恍惚間仿佛連靈魂都歸于平靜了。
只見山腳下的村莊行人如若蟲蟻,炊煙裊裊纖細若無,這般看來,是那般觸手可及又分外渺小。
他取出了腰側長笛,垂眸低顎,薄唇輕抿。
葉楓晚左手握住笛頭,右手握住笛尾。
他閉上眼,像是這個人已經睡著了般。
突然,氣息由唇而出,向笛中吹去。
瞬間,高亢悠揚的笛聲沖破開來。其律綺疊縈散,飄零流轉;其聲悠揚飄蕩,綿延回響。笛聲層層下落,反復回旋,又繼而加快,一起一伏,或抑或揚,悠遠嘹亮。
明月多情,風濤獨行,笑看驟飛滄海雨。
只身站在這如花仙境之中,葉楓晚吹出的曲子,卻是豪情澎湃的。
他的內息十足,幾乎不用換氣,也始終不曾睜眼。他能聽到自己吹出的曲子,能聽到風兒呼嘯的聲音,連那花與草間的摩擦,似乎也傳到了他的耳里。
一曲奏罷,他亂了的心,再一次靜了下來。
心情不好的時候,葉楓晚總喜歡找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吹吹他的滄海行。
“你來了。”閉眸良久后,葉楓晚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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