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吾吾了半響,馮默風索性自暴自棄的閉上了嘴,干巴巴道“總之,這些衣服都是可以穿的,大師兄還是趕緊換上,再去找師父吧。”
徐哲摩擦著手中的青色衣裳,鼻尖輕顫間,似乎還能嗅到陽光的味道。
的確,雖然褪色的厲害,卻沒有一絲臭味霉味。
“默風。”背對著馮默風,徐哲輕聲道,“你有什么愿望嗎。”
“愿望”沒料到徐哲突然如此發問,馮默風微微一愣。
徐哲手拿衣裳,轉過身。
馮默風正支著手臂側躺在床上,佚貌疑惑。
昔日抱著他撒嬌的小娃娃,如今早已成了玉樹臨風的七尺男兒。
徐哲摩擦著觸感柔軟的衣衫,再問“默風,你有什么想要實現的愿望嗎”
“這個”見徐哲貌似認真,馮默風也不禁收了心思,認真思索起來,他的面色時而沉著,時而古怪,時而遲疑,又霍然間眉眼彎彎,聲音清朗,笑顏逐開,“硬要說什么愿望的話,也就是希望大師兄所有的師兄們,還有師父、師娘和小師妹,我桃花島下所有門人,皆平平安安,靜好安穩吧。”
“這樣啊。”
馮默風摸摸腦門,尷尬笑道“大師兄莫不是覺得默風太沒志向了”
“怎會。”徐哲走到床前,傾下身,輕輕摟了下馮默風,低喃道,“默風,能當你的大師兄,是大師兄的生之幸事。”
馮默風“不、不我我我大師兄是我的大師兄這明明是默風的幸事”
徐哲捏捏馮默風泛紅的耳根,不知為何,感到有些低落。
徐哲在馮默風的房內換好了衣服,又和馮默風閑聊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他先去藥房探查了番,筆墨潑灑寫了數個方子,將這些方子盡數給了啞仆,又在放著機械工具的偏門里幾經摸索,找了兩條最最堅固的鐵鏈。
隨后,他回到了桃花林旁。
梅超風并不在此,但陳玄風與曲靈風的身上,倒的確是多了兩床夏涼被褥。
徐哲的腦中,此刻全是方才馮默風的所言所語。
師父、師兄、師妹,我桃花島所有門人,皆靜好安穩。
這般想著,想著,徐哲便走至了陳曲兩人面前他,思及方才馮默風所言,又見到這兩個讓師娘重傷、師父大怒的罪魁禍首,徐哲心下錯綜復雜,眸色明暗閃爍。
徐哲蹲下身,指腹摸上兩人的后頸,昔日眾人皆年幼時的片段回憶,在腦中紛飛而過。
徐哲閉眸良久,再睜眼時,淺淺嘆道“你們二人,實在是”
一手一個,徐哲將兩人拉到一棵樹粗壯的桃花樹旁,繼而便用鐵鏈將兩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桃花島上鮮有刀劍,而這鐵鏈的硬度,若不借助器物,除非是用了內力,是掙不開的。
陳曲兩人的手腳盡斷,自然是無法掙脫,而梅超風
他已對梅超風言明,七日之內,除去晚間沐浴,不可動用內力。
這其實是句假話,陳玄風的確心悅梅超風,所下的藥,不過是些完全無害的迷藥罷了。
徐哲信得過梅超風,但信不過一個一心為著情郎的女人。
而梅超風是信賴敬慕著他的,在梅超風的心中,大師兄哪怕選擇沉默不說,也絕對不會撒謊,因此,至少七日之內,梅超風絕對無法將陳曲兩人偷偷放走。
徐哲在原地半蹲了片刻,繼而拍膝起身,他遲疑片刻,終究是撿起起掉在地上的被褥,替陳曲兩人蓋在身上。
做罷,徐哲便朝昔日自己的房間也就是如今黃藥師正安睡著的地方走去。
時間,還剩下約莫三個時辰。
輕門熟路,踏步穿梭,踏過鵝卵小路,推開籬笆木門,徐哲走到房前,食指扣起,敲門輕道“師父,我是哲兒,已將三位師弟的斷骨處理好了。”
室內摸摸索索了一陣,黃藥師略帶沙啞的聲音便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