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東西叫他“徐哲先生”,自稱是“我”,而并非系統。
那聲音與系統一般,首先也是贊嘆了一下他第一個世界中的表現。
然后對他說。
徐哲先生,鑒于你此刻的武力值并非負數,已經完全有能力去“傷害”他人,我有一些事項需要額外補充。
投機取巧是行不通的,此世界請做出至少一件稱得上是“反派”以及“壞人”的事情。
若仍想像第一個世界中,僅僅依靠撒謊下“彌天大謊”而完成任務,下一個世界的難度將翻三倍,且徐哲先生的五感將逐漸退化,直至徐哲先生完成了上述要求為止。
還請徐哲先生好自為之。
徐哲本以為這只是一個夢。
且在第二日起便在腦中無數次的呼喚起了系統,然而,直至他后日呼喚系統問以“身高”這個問題前,系統這幾年間從未回話。
而當這個夢一日一日,從不停歇,也不間斷,并且每日都是一模一樣的時候
徐哲便不能覺得,這只是一個夢了。
徐哲那陣子臉色難看的可怕,壞事,壞人,反派
什么稱得上壞人,壞事,反派
讓好人覺得反胃不贊同的事情,便也是壞事了。
徐哲自認為,自己不是圣人,不是壞人,雖然不是個大好人吧,但好人兩個字還是擔當的起的。
而這個夢,是在黃藥師決定出島前兩個月開始做的。
從徐哲出島前,到出島后,至黃藥師依次收下了陳玄風、梅超風、曲靈風、以及陸乘風時,這個夢日復一日的做著,一直就沒停歇過。
夢中也沒有什么可怕的血淋淋的場景,純粹只是一片冰冷的黑色,然后便是那個聲音,每晚只在夢中重復一次罷了。
徐哲自第一次做這個夢起,便開始失眠。
徐哲這一失眠,就失眠了將近整整三年。
那三年中,雖說徐哲的武藝一日進步千里,但徐哲卻覺得,他快瘋了。
他簡直覺得他成了三個人,每日晚上頭痛的蜷縮成一團在床上打滾,早上起床后卻仍對著黃藥師笑顏盈盈,然后對著已經收了的師弟師妹們也是冷著臉耐心指導。
壞人,壞事,反派
要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
明明已經把如何盜取經書的計劃都定好了,如今又要改什么變成什么
他敢殺生,殺動物。
他敢傷人,卻不敢殺人。
人皮面具的念頭,其實是在見到那死尸遍野的村莊的剎那,猛的浮現在徐哲的腦子中的。
他近乎是感知不到任何寒冷,也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
他看著自己冷靜的打昏了武眠風,將他放到大樹旁,然后把小孩子的尸體偷偷藏了起來。
將那些孩子的尸體全部藏好后,徐哲才恍如夢醒,接著躲在角落吐了個昏天地暗。
盡管他這時,其實是什么也沒做的。
而讓徐哲絕望的是,自從他的腦子里有了人皮面具的念頭,又將那些孩子偷偷藏起來后,那個夢便停止了。
他難得的好眠了三日。
三日過后,他快步輕功返回了村莊,割下了那些孩子的臉。
自那之后,那個夢便再也沒有做過了。
連續一月無夢過后,徐哲意識到了兩件事。
第一,這個夢不會再出現了。
第二,這個夢說的都是真的。
徐哲在那一瞬間膝蓋一軟,感到了難以形容的慶幸。
他竟然為割了死人的臉,玷污了這些孩子的尸體而感到慶幸。
還好,至少傷的只是死人,死的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