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杏口吻平淡,她說話并沒有經過什么修飾,但是聽起來仍是讓人如沐春風。
“佑果被他的父親賣到置屋時大概十歲。”初杏道“我剛剛買下這間置屋成了老板娘,第一眼見到這孩子時我就知道,他一定會成為祇園未來最好的藝伎。”
祇園的藝伎也許面對客人時溫順服從的,但是最好的藝伎卻不僅僅是溫順馴服,還要有充滿銳意的傲氣。
“他的眼睛很亮。”初杏一邊回想一遍說“雖然瘦的皮包骨頭,但是他太漂亮了,我以為他是個女孩,所以毫不猶豫就從他父親手里買下了他。”
那時候初杏還野心勃勃,想要培養出祇園中最有名的藝伎,所以看到佑果后就毫不猶豫地出手買下了他,后來發現佑果是男生后初杏大發雷霆,因為男生是做不了藝伎的,她花出去的錢等于扔到了水里。
生完氣后的初杏本來準備放棄佑果重新買一個小姑娘,可是她還沒有行動就被佑果攔住了。
才養起一點點肉的佑果抬著頭看初杏,月亮落在他的眼睛里,初杏又一次看到了她第一次見到佑果時的眼神,銳意的,驕傲的,沉默無聲地燃燒著。
佑果說“我可以成為祇園里最好的藝伎。”
初杏不相信,冷笑道“你是個男孩子。”男孩子怎么當藝伎
而佑果只是歪了歪頭,輕聲道“為什么不行”
初杏一愣,她看著穿著和服雌雄莫辨的佑果,心里真真切切地生出了遲疑之心。
是啊,為什么不行難道那些人還能扒開佑果的衣服看嗎
在房間里想了一天一夜的初杏最后咬牙拍板決定將佑果的身份隱瞞下來,花了大價錢請來最好的老師教導佑果有關與藝伎的一切。
“雖然他是個男孩子。”初杏說“可是表現卻比祇園中任何一個女孩都要好。”
這并不是什么天賦所在,而是他要付出的努力和辛苦是以數十倍來計算的,腳底的水泡磨破了,手指插花時被花刺劃傷,淋了雨水生了重病也要繼續上課,被老師打腫小腿后還要咬著牙一遍一遍地跳舞,什么苦佑果都咬著牙忍了過去。
初杏那時候就靜靜地觀察著佑果的一舉一動,心中震驚,那時候她就隱隱約約感覺到,祇園絕不是佑果最后的歸宿。
他遲早都會離開這里。
“佑果太夫會哭嗎”芽衣小聲問“被老師打真的好痛。”
初杏搖了搖頭,淡淡道“從他來到祇園到現在,我從來沒見到他哭。”
毅力驚人的家伙不管在哪里都能闖出自己的天地,佑果和初杏相輔相成,初杏也實現自己的夢想,培養出了祇園中最好的藝伎。
“他遲早會離開這里的。”初杏抬手輕輕地拍了拍芽衣的肩膀,“這里留不住他。”
芽衣難過起來“佑果太夫會離開嗎”
初杏平靜道“也許是因為淺野城主,也許是因為別人,也許只靠他自己。”
殺生丸閉上眼睛。
他不覺得初杏口中的佑果和現在的佑果有什么的相似的地方,可想到佑果的眼睛,殺生丸頓了頓。
倒也說得上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