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很危險。
森鷗外咽了咽口水,即使問出這個問題的佑果現在正坐在他的腿上,即使佑果被他擁抱著像是一只沒有骨頭的貓咪,放在他臉上的手也如貓咪的肉墊一樣柔軟溫暖,但森鷗外在此時此刻依然感覺到一陣危險。
那雙貓一樣的黑瞳正眼角彎彎地看著他,嘴角的弧度分毫不差,卻無端讓人覺得生冷。
危險的氣息像是電流一樣在他身上爬過,將他沉溺于此時飄忽的柔情中的腦神經驚醒,面對危險的第六感像是電鉆一樣突突地往森鷗外的太陽穴里鉆,拔出來時帶著淋漓的鮮血和碎肉。
森鷗外的后背不自覺沁出一片冷汗,這是身體在面對危險時本能發出的預警,是無法避免的生理性活動,換做叢林中的血腥法則,在被這種危險的氣息籠罩的那一刻身體就要迅速地做出反應逃離。
但是叢林法則不適用于這鋼筋水泥建立的都市,森鷗外從心里發出一聲哂笑真是糟糕的問題。
如果說不想,那當然是假的。
森鷗外很清楚自己的野心,當一個安安分分的小醫生絕不是他的目標,為了實現夏目漱石的“三刻構想”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是必不可少的,但同樣很棘手的是,佑果這個首領做的太過出色,竟然叫森鷗外一時之間找不到什么突破口,只好暫時安安分分的當一個私人醫生了。
而現在趁著森田和平井混戰的時刻,森鷗外這種權力動物自然而然地從中敏銳地嗅到了屬于自己的時機,他游刃有余地行走在森田和平井之間將兩個腦子不大靈光的蠢貨耍的團團轉,品嘗到權力滋味的森鷗外豈能不為此著迷
他很想,很想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或許換句話來說,他天生就適合做這種工作。
這種隱秘的渴望被森鷗外很好地隱藏在溫文爾雅的皮相之下,但是佑果卻刺破了森鷗外的偽裝,一眼就看到了他掩藏在內心的真正渴望。
要怎么回答
森鷗外大腦轉的飛快。
這種局面而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否認,畢竟哪有首領能夠忍受旁人覬覦自己的位置可是理智讓森鷗外就要否認之時,他在這一瞬間又遲疑下來。
另一個想法又在撕扯這是佑果想聽到的答案么
不一定吧
森鷗外發覺自己分外冷靜起來,甚至有空余時間去觀摩佑果的表情。
佑果仍舊笑瞇瞇地看著他,他那張臉太漂亮,真是讓人升不起什么防備心,或許正是憑借著外表這個天生的優勢和人格魅力,佑果在港口黑手黨聲望極高,是極難攻克的銅墻鐵壁,正因如此,為了引出那些躲在暗處的老鼠,他也不得不選擇用“重傷昏迷”這種方式來讓那些陰詭的東西找到機會來一個“趁他病要他命”。
要說謊么最穩定的,挑不出錯誤的回答應該是不想或者說,我完全沒有那種念頭。
可森鷗外卻說不出口。
“森醫生怎么不說話”佑果忽然開
口,距離他問出那個問題到現在,也不過過了兩三秒。
他從森鷗外的環抱中掙開,腳輕輕地踏在地板上,佑果掂著腳抬手勾著森鷗外的脖頸將他拉的和自己近一些。
“是我的問題嚇到你了”佑果露出一副歉疚的模樣,可嘴角仍是微微上揚的,“我的罪過,森醫生不用這么害怕,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哪里用得著這么緊張”
明明佑果是在道歉,聽起來卻那么讓人不爽。
森鷗外不由得彎了彎嘴角,他卻不是被氣笑了,而是意識到能問出這個問題的佑果,是絕不會被區區一個答案激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