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諭吉對森鷗外的做客并沒有什么驚喜的意思,他微微蹙著眉,在如今的時代他還始終堅持穿著日本傳統的和服,這讓他身上流露著一種老古板的氣質,不過這種氣質并不會使福澤諭吉失去魅力,當那張帶著歲月痕跡的俊朗面孔上如同鷹隼般犀利的目光看過來時,竟然有些令人不可直視。
“銀狼”的威懾力不減當年,依然使人望而生畏,只是站在他面前的佑果和森鷗外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隨隨便便的小人物,所以即便沐浴在福澤諭吉較為冷淡的視線下時,他們兩個人依然能保持如常的神色和福澤諭吉說話。
佑果聽到森鷗外先開口了,他瞥了眼身邊的森鷗外,發現他笑的見牙不見眼,笑容里都是陰險的味道。
“哎呀,好久不見了福澤閣下。”森鷗外說“看到你身體還很健康我就放心了。”
嘴上說著放心,但森鷗外的話聽起來的意思卻像是很遺憾福澤諭吉還這么健康一般,福澤諭吉沒有動怒,大概是習慣他和森鷗外之間總是針鋒相對的氣場,所以福澤諭吉只是雙手環胸,冷冷道“有什么事么,森鷗外。”
無事不登寶殿,森鷗外來找他總不會是毫無緣由的,森鷗外見福澤諭吉冷淡的模樣也不再堅持自己虛假的寒暄,口吻自如輕松地說“來武裝偵探社當然是有委托,福澤閣下。”
福澤諭吉如狼一般孤冷的目光靜靜打量著森鷗外,辨別他所知道的這個滿口謊言的“騙子”是否說的是真話。而他得到的答案似乎沒什么問題,福澤諭吉沉默片刻啟唇道“進來吧。”
福澤諭吉率先進了那棟小紅樓,江戶川亂步像條小狗狗一樣緊隨其后,回頭朝森鷗外和佑果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武裝偵探社”佑果喃喃自語,他瞥了眼森鷗外“森鷗外,你很早就知道了”
森鷗外很謙虛地說“略有耳聞。”
佑果不大相信,他在港口黑手黨內也隱約聽聞這個小小的組織,它既不屬于軍警也不屬于政府,在成立的短短時間便內便代替警察處理了許多棘手的案件,只是因為成員太少勢力也并不明顯,港口黑手黨對這個組織也并沒有投入太多的關注。
可看著福澤諭吉和江戶川亂步的身影,佑果默默將武裝偵探社的名號在自己心里提了提。
組織的實力看的不是成員的多少,只福澤諭吉和江戶川亂步兩個人,便已經勝過了橫濱許多組織。
跟隨福澤諭吉和江戶川亂步走到武裝偵探社所在的樓層,初初走進房間佑果便發現它和港口黑手黨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為了彰顯自身的實力和底蘊港口黑手黨的大樓到處都充斥著有錢的氣息,而武裝偵探社與它正好相反,是質樸簡單的風格,佑果初看還有些新奇,坐在沙發上平靜地打量著這間布置簡單的房間。
陽光穿過紗窗落在擺放在角落里的盆栽的綠葉上,盆栽里栽種的綠植郁郁青青,足以看出這盆綠植是被主人悉心照料過的,除此之外,被散漫地堆放在一起的
文件,干凈整潔的環境,還有放在桌柜上的零食和玩具種種,這處辦公地點偏僻卻讓身處其中的人不知不覺放松許多。
目前人員只有兩名的武裝偵探社招待客人都要由社長親自接待,福澤諭吉雖然對森鷗外沒什么好態度,不過仍是禮貌地泡了一壺熱茶,坐在桌子的對面總算談起森鷗外來武裝偵探社要商量的事情。
“我來這里,是有件事想拜托福澤閣下。”森鷗外笑瞇瞇開口,沒有說完,一旁的江戶川亂步叼著薯條懶懶地開口了。
“是橫濱最近的首領暗殺事件。”江戶川亂步揪著自己臉頰邊亂飛的頭發心不在焉的樣子,“最近橫濱最大的事件就是這件事了,你們想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對吧。”
江戶川亂步雖還是個年輕的少年,不過智慧卻遠超常人,天才的大腦常使他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幸好年幼時他有父母呵護,父母雙亡后又遇到了能夠照顧他的福澤諭吉,才能使江戶川亂步不會因他過于聰慧的大腦而受到外界傷害,成長為現在自信又孩子氣,卻不會使人厭煩的性格。
森鷗外還沒說江戶川亂步便已經知道了兩者的來意,佑果并不驚訝,他記得兩年前江戶川亂步便已經看破了他的身份,所以聞言只是輕輕一笑,對江戶川亂步說“的確是這樣,亂步先生。”
因為江戶川亂步現在年紀尚小還沒有到未來聲名遠播的時刻,所以現在很少有人會相信江戶川亂步就是那個大名鼎鼎能一眼就推理出真相的大偵探,這便導致很多人在見到他的時候總是很不耐煩地揮手讓江戶川亂步走開不要搗亂,亂步也很少會聽到有人認真尊重地喊他“亂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