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乍一聽到這樣的稱呼,亂步便不由自主地挺直腰表現出一種得意又克制的模樣,看上去便讓人覺得可愛。
只是可愛這個形容詞是不能對江戶川亂步直接說出來的。
和江戶川亂步對話完,佑果又看向福澤諭吉。兩年的時間,想來福澤諭吉也已經清楚他真實身份究竟是誰,佑果便沒有隱瞞,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以一種氣定神閑的態度同福澤諭吉對話“福澤先生,我想你也清楚這位殺手給橫濱帶來的混亂,為了維護橫濱的現在的和平,找出那個殺手勢在必行不是么”
福澤諭吉知道佑果就是如今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他沒有太過驚訝,只是以疏離的態度說“武裝偵探社沒有需要找出那位殺手的必要。”
這便是婉拒之詞了,佑果沒有強迫福澤諭吉一定要接受的意思,雖然他大可以利用港口黑手黨的武力威懾來迫使福澤諭吉和江戶川亂步同意這件事,即使福澤諭吉的能力在橫濱數一數二,但是在港口黑手黨這種龐然大物的面前也同樣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不過佑果沒有這樣做,他認為這樣很不美,強迫他人得來的東西必然會帶來一定的危險性,能夠好好地處理,就沒有必要再招致不必的禍患了。
秉持著這樣態度的佑果即使面對福澤諭吉冷淡的態度也能保持微笑,他不疾不徐地說“武裝偵探社確實沒有必要插手這
件事,畢竟殺手的目標是橫濱各個組織的首領,這件事現在看起來與你們毫無關系,插手反而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福澤諭吉本來一直保持著漠然的態度,此時微微抬眼朝佑果看去。
佑果接著說“可是,福澤先生,現在這種局面難道會一直保持下去么”
房間里只有江戶川亂步全神貫注地嚼薯片的聲音。
福澤諭吉淡淡道“你想說什么”
佑果輕笑“沒什么,福澤先生,我只是在說可能會發生的事而已。”
“這個殺手的目標很清晰不是么”佑果道“從弱小組織的首領開始殺起,逐漸變成稍微有些實力的組織首領,接著又是頗具勢力的組織首領這樣下去,遲早會輪到我。”
福澤諭吉眼中微動,他和亂步的動作幾乎同調,兩人看著佑果含笑的面孔,上面看不出一絲恐懼。
佑果接著說“當然,我并不是怕自己出什么事,于我而言死亡并不是什么值得恐懼的事情。”
這種話讓從未面臨過死亡絕境的人來說聽起來總有種不知苦難的天真感,可放在佑果身上便十分合理,他從老首領那個時期走來,每一天都是游走在鋼絲上舔著刀口的血生存的,所以這話由他來說并不會使人覺得厭惡,而會由衷為他感到可惜。
佑果并不覺得可惜,他繼續道“不過,我如果出事卻一定會為橫濱帶來大麻煩。”佑果微闔著眼,“港口黑手黨的高層有我在不敢隨意動作,但是我一旦出事,那些人便一定會忍不住蠢蠢欲動,福澤先生應該很清楚港口黑手黨的混亂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吧”
話說的難聽一些,整個橫濱大半組織首領的突然暴斃都不如佑果出事會對橫濱造成的影響大,而上一次港口黑手黨帶來的混亂則可以追溯到年前還沒有死的老首領為橫濱帶來的恐怖統治。
失去管束和限制的港口黑手黨對現在的橫濱來說猶如將頭嗜血的狼放進羊圈一般可怖。
福澤諭吉不會聽不懂佑果話中的暗示,他的眉間又出現了幾條褶皺,靜靜打量著佑果和森鷗外的他沉默良久,“你什么意思。”
佑果訝異地說“我能有什么意思呢,福澤先生”他朝兩人微微彎起嘴角,不帶絲毫攻擊力誠懇地說“我只是希望橫濱能繼續保持這樣平穩的樣子,你難道不希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