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一撥動火堆的動作微微頓了頓,無言地點了點頭。
“不錯。”繼國巖勝說“但我記得,你說你不想再握劍。”
緣一不喜歡用刀劍傷害別人的感覺,即使到現在也是一樣,所以聽到繼國巖勝這樣提起他的眼中也無甚波動,“是的,即使到現在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我卻有了另一種想法。”
繼國緣一說著,將身邊熟睡佑果身上的衣服輕輕理了理,“握劍也不只是為了傷害別人,也可以保護別人。”
繼國巖勝聞言一怔,接著探究性地看向了正枕著緣一的肩膀沉睡的佑果。
“他與你相處很久了”繼國巖勝問。
“我和佑果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年。”緣一想了想,清俊的臉上又浮現絲絲笑意,“是很久了。”
十二年的陪伴,就算沒有血緣也勝似血緣親人,繼國巖勝心里想著,在他待在繼國家中作為繼承人培養的時候,繼國緣一或許正在和佑果在田野間玩鬧。
佑果對他而言,便如信念一樣無法割舍。
有的人沒有沒有信念便不足為懼,但一旦有了信念,那他便是全天下最可怕、最執拗的人,因為沒有人能夠擊破他的信念,為了心中的信念他可以無所畏懼。
繼國緣一便是如此。
繼國巖勝是無法理解這種信念的,他心中是作為劍士澎湃的勝負欲,除此之外皆可舍棄,他渴望成為世界第一的武士,而成為那樣的武士第一條件就是勝過面前的緣一。
他頓了又頓,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緣一,我要怎么才能擁有你那樣的劍術。”
緣一眼中略有詫異,他想著繼國巖勝本就種愛劍道,或許是見到他的劍法于是見獵心喜才這樣問。緣一并未隱瞞,將自己的劍法和呼吸法都如實告知,只是在說完之后又補充“其實,兄長,我的劍術并沒有什么值得可取之處,也沒什么值得學習的地方。”
緣一是真心實意地這樣認為,繼國巖勝卻并不這么覺得,“那你認為要怎么做”
“每個人的劍法都不同,從別人身上學到的東西終究有限。”緣一神情平穩,他說話時自有一種禪意,脊背挺直平穩地坐著,好像一尊活著的佛像,“兄長,需要不斷超越的只有自己。”
這樣一番大道理誰都能聽懂,可是真正能記到心里的人又有幾個繼國巖勝定定的望著緣一,雖是聽了,但心里卻冷笑著想,繼國緣一是因為他自己就是最強的,是所有人都想超越的對象,所以才能說出這樣一番讓人耳朵生繭的大道理。
已經立于頂端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旁人窮盡一生都想登頂的渴望
于是繼國巖勝垂下眼,狀似冷靜地答“是,你說的不錯,緣一。”
垂下的眼中遮蓋了繼國巖勝濃濃的妒火,讓他也擁有了和繼國緣一一樣如出一轍的平靜。
第二天佑果醒了大早,于是三人又動身收拾繼續上路,所幸剩下的路程距離鬼殺隊已經不遠,又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在天黑前緊趕慢趕總算趕回了鬼殺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