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目光沉沉地看著,一時間竟沒有回答佑果的話,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隨著佑果鼻尖上綴著的那顆水珠移動。那滴水珠依舊搖搖欲墜,始終不見掉入水池中的樣子,赤司征十郎看著莫名心癢,在佑果仰頭看他時也彎腰伸手,將佑果鼻尖上的那滴水珠用手指擦去了。
一滴水珠留下的濕痕其實很快就會被人體的溫度蒸發,赤司征十郎心里也很清楚,可是抹開水珠的指尖始終殘留著那點濕漉漉的觸感。
那滴水珠一直都沒有干。
赤司征十郎總算是開口了,垂眼看著池中的佑果,聲音沙啞dquo嗯,找你有事。”
他又說“我來收預選大賽游泳選拔的人員表。”
“這種小事,還用得著你來收”佑果笑了一下,有水珠從他的臉上滑落,經過鎖骨和胸口又沒入水中。
水波微蕩的泳池反射著游泳館頂部的燈光,粼粼水光像是被揉碎了扔到泳池中的星星,但赤司征十郎的注意力不在泳池,而是泳池中的佑果。
佑果一只手扶著水線,另一只朝他伸過來,唇角帶笑,動作自然,仿佛是一種恩賜。
佑果的意思是讓赤司將他拉出泳池,這也是很正常的做法,有人在泳池上幫著使力總比一個人撐著池壁上岸要方便一些,以往這種事都是水見副部代勞,不過他現在站在赤司征十郎身后,倒是沒法像以前一樣立刻伸手將佑果拉出來。
而赤司征十郎只看著伸到面前的一只手,他從沒有和旁人牽手的習慣當然,禮節性的握手和牽手不同這種親密的事在他的母親去世后赤司征十郎就再也沒和任何人做過,但現在望著著伸到他面前的那只手,赤司征十郎發覺自己一點遲疑都沒有。
于是他牽住佑果伸來的手,異色的瞳孔有種冷厲又溫和矛盾感。
赤司征十郎說“那也是我應該做的小事。”
握在掌心的手潮濕柔軟,但是又并不像棉花一樣軟的叫人好像無法施力,纖瘦但堅硬有力的骨頭撐起了外面柔軟的皮肉,兩者如此矛盾又和諧地統一在一起,赤司征十郎思緒停滯片刻,然后將佑果從泳池中拉上岸,過了兩秒才神色如常地松開。
佑果恍若未覺,站好后身上的水珠流過他的身體又滴落在地上,水見副部很有眼力地遞來一條毛巾,佑果隨意地將它搭在頭發上,然后朝赤司征十郎玩笑著
道“行,那走吧,赤司副會長。”
佑果帶著赤司征十郎進去部長的活動室,留下作為副部長的水見繼續指導剩下的部員,腳在地上留下兩道逐漸轉淡的水印。
赤司征十郎和佑果一路去了部長的活動室,游泳部參加縣預選大賽的名單已經確定了,現在只要將名單遞交給學生會和教務處審核后就可以送到縣預選大賽那邊等通知。
赤司征十郎拿了名單,佑果半靠著活動室里的桌子擦頭發,佑果的頭發還濕答答的往下滴水,想起來除了游泳部的縣預選大賽,夏天的terhigh應該也有赤司征十郎帶領的籃球部才對。
“說起來,籃球部不用參加預選賽么”佑果隨口問了一句,問完才發現自己是問了個蠢問題,擦頭發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忘了。”佑果笑笑說“你們的確不用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