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塵氣息冷懨懨的“不是非要在這買,那擺出委屈的樣子給誰看。”
宋吟呆住了“我哪有擺”
他怎么好像聽不懂陸卿塵在說什么
宋吟木木愣愣地看著陸卿塵,看到陸卿塵嘴角還殘留的一點薄紅,氣焰又沒了,他干澀吞了吞口水,正要說回去以后讓人給陸卿塵府里送兩箱子的獎賞
“吾兒啊,你死得好慘啊,你怎么忍心丟下你七十的老母,白發人送黑發人,她以后可怎么活呀”
宋吟被喪氣的哭嚎打斷了要說的話,肩膀抖了抖,往音源那邊看。
宮女去的那片林子在皇城附近,但遠離了街市,而他們現在還沒出街
市的范圍,這周遭還住著許許多多的人家,隱約還能見到有些有錢人家院子里的水榭。
正在哭喪的那個女人就跪在門口,對著一副棺材甩手帕,看模樣哭了有許久了,眼眶充血的紅腫,珠釵也有些散,頭發凌凌亂亂地披在肩膀上。
地上有灑落的紙錢,門口掛著白布,一眼看去全是白,宋吟不知道撞上了誰家的喪葬,正要默默退出去,驟然聽到旁邊人的低嘆。
這家人門口圍了很多人,不僅有自家的親眷,還有附近住的其他家人,全都站在門外往里看,各自心里想著什么不知道,但至少面子上都裝出了惋惜的模樣。
“吳夫人兒子是昨晚死的,”有人扒著門框一臉憂慮夾雜好奇往里看,他一種知道內情的口吻,引來旁人的注視,“你們都不知道嗎”
有道男音接上了他的話“這人好好的就死了,誰知道怎么回事,白天我還和他一起去茶樓,這一晚上過去,就聽到這消息,世事無常啊。”
院子里的哭聲從凄厲變成了有氣無力,先開話頭的人搖搖頭,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先打了個寒顫“我是聽他家二小子說的,說是吳夫人兒子昨晚已經睡下了,丑時突然從屋里走出來到了院子里,奴才問他有什么需要,他一概不理,好像沒聽到似的”
“然后奴才就看到他爬上了屋檐,直直跳下來,跳得滿頭是血,還沒死,他在奴才的驚叫中又爬上屋檐,又跳,再爬,再跳,就這樣反反復復,自己把自己摔死了。”
宋吟聽到了附近人的吸氣聲,他身上也寒毛倒豎,不由自主往陸卿塵身邊靠了靠,陸卿塵和他站的位置一樣,肯定也聽到了,但沒有任何反應。
宋吟聽到那人把吳家兒子奇怪的慘死重復說給后面沒聽到的人,不知道怎么突然凜了一下神色,他躲到一個人少的角落,拿出懷里一直帶著的油燈,取火點亮。
他緊盯著燈芯,看見火苗一點一點燃起來。
這一回油燈亮了。
楊繼晁在附近。
宋吟左右看了看,看的都是半空,魂魄一般都是飄著的,但他什么都沒看著,怕別人覺得自己行為怪異,他看了兩眼就低下了頭。
楊繼晁為什么來別人死的地方,是認識死者還是事先知道這里會死人,所以來看看
為什么死不安寧,魂魄到處飛,楊繼晁有什么意圖
宋吟腦中瘋狂地刷新著問題,忽然有人拉了他一下,他回頭去看,發現是剛才那個在地上哭嚎的婦人,婦人已經知道事態不可挽回,傷心欲絕地準備開始后事。
宋吟站的位置很巧,他混在了仆從群里,他今天出門時還專門穿了料子很差的布衣,此時應該是被婦人當成了府上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