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昀沖回房間的時候,傅臨洲看了眼蘇宥緊閉的房門。
他的房間就在蘇宥隔壁。
他今天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
本來不想下樓的,甚至想不去看,但是無意間看到蘇宥被欺負,他終究還是沒忍住,下樓將他護住。蘇宥被砸得往他懷里躲的時候,傅臨洲很想抱住他。
傅臨洲感覺到身體里沉睡很久的渴望在蘇醒。
他一邊壓制一邊又甘愿順從。
蘇宥一進房間,剛關上門,就猛地撲到床上,滾了兩圈之后就鉆進被子,把自己蒙得嚴嚴實實,他的呼吸聲被無限放大,愈發急促。
這個夜晚就像一場夢。
不,比夢還要美好。
蘇宥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是躺在棉花糖上,一切都溫暖且柔軟。他后知后覺地想起來晚上打雪仗的時候,傅臨洲曾握住他的手腕,還敞開懷抱容納他,護住他,一直陪他玩到精疲力竭。
這一定是夢。
蘇宥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痛得他差點喊出聲。
明明是開心的,可眼淚還是不自覺地掉了下來。他能感覺到自從那天他喝醉酒,被傅臨洲拎回家之后,他和傅臨洲的關系就有了點微妙的變化。
傅臨洲好像對他溫柔了很多。
不僅是溫柔,而且有了更多的關心。
但他不敢多想,生怕想多了,就會抱有更多期待,然后就會更加失落。
他聽見季天昀在外面大呼小叫說話,說什么“臨洲哥你太厲害了”,“這個地方我想了好久都沒想通的”。
季天昀總是毫不吝嗇表露出對傅臨洲的崇拜,這讓蘇宥愈發覺得自己和傅臨洲之間有著一層戳不破的隔膜,跨不過的天塹。
就像徐初言常說的,不同世界。
徐初言和江堯不也因為一些原因,沒能在一起么
徐初言可比他機靈討人喜歡得多。
更不用說,他是男生,傅臨洲就算拒絕了虞佳燁,也不代表他能接受男生。
蘇宥重重地嘆了口氣,蜷縮在被子里,直到呼吸困難了,才露出頭呼吸新鮮空氣,他呆呆地看著天花板,過了一會兒又換上外套,坐在窗邊看外面的雪景。
他喃喃自語道“媽媽,我真的好喜歡他,你知道的,我喜歡他好久了。”
“也許我應該像程大哥說的那樣,不要總是對他的行為做瞬間的判斷,他多看我一眼我就開心,少看我一眼我就難過,喜怒哀樂都寄托在他身上,給他無意間的溫柔賦予太多意義”
蘇宥握了握自己的手腕,還能回憶起傅臨洲的力度。
“你干嘛要對我好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缺愛。”
蘇宥把額頭抵在玻璃上,企圖用冰涼的玻璃給自己燥熱的內心降溫,可惜沒有效果,他輕輕撞了撞,自言自語道“我都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哪邊更好了。”
他突然產生了一種類似于出軌的心虛。
他一直覺得夢里的傅臨洲和現實的傅臨洲不是同一個人,夢里的傅臨洲更像是緩解他焦慮和抑郁的藥,他的氟西汀,可現實里的傅臨洲是活生生的,總是讓他歡喜又讓他憂。
傅臨洲在機場給他系圍巾,在雪地里抱住他,還有剛剛那杯姜茶。
夢里的傅臨洲幫他疏解寂寞,現實的傅臨洲讓蘇宥覺得自己不是游離在人世之外的孤魂,他好像哪個都離不開。
徐初言常常勸他及時止損,可這讓他如何止損
蘇宥仰天長嘆。
壞人,傅臨洲是壞人。
他磨磨蹭蹭回到床上,蓋好被子拍了拍自己,時差的顛倒讓他很快入睡。
夢中他站在窗邊,傅臨洲從身后抱住他,蘇宥抿了抿唇
,不敢吱聲。
傅臨洲低頭吻他的臉頰,輾轉而下,一點一點地抱緊他。蘇宥愧疚到極點,連忙轉身投入傅臨洲懷里,任傅臨洲抱著他,壓在一旁的躺椅上。
衣衫散落,蘇宥視線卻躲閃,傅臨洲捏住他的下巴,“寶寶,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