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諄諄擦到一半時,察覺到蜘蛛窟上有異動,似乎是有人在喊叫著黎殊。
她隨手將驗心鏡的碎片用布料包裹好,藏進了衣袖中,加快了腳下的動作。
來的人不少,以防他們看到南宮導,她掃了一眼黑蛛王的巢穴“那邊石頭多,你先去躲躲。”
這句話是命令,不管他想不想去,身體已經動了起來。
花危他們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更快些,南宮導剛走進巢穴,花危已是率著天山門人從天而降,十幾人像是雨點般砸了下來,落足在黎諄諄的不遠處。
花危發絲凌亂,衣衫上盡是干涸的泥點,面色幾乎可稱上慘白。當黎諄諄轉過身,只感覺一陣風卷來,還未回過神,人已經被他緊緊扣進了懷里。
她怔了一下,腦袋貼在他胸膛上,竟是連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的心跳很快,快得像是要躍出來,砰砰有力,紊亂的溫熱呼吸縈繞在她鼻息間,她聽到他顫抖的嗓音“黎黎,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黎諄諄仰起頭,正巧看到他泛紅含淚的雙眸。她挑了挑眉,視線透過他的側肩,看向黑蛛王巢穴的方向。
南宮導正在看著她。
她自然而然將那直勾勾的眼神,理解為了催促。
看在他十萬塊錢還沒轉賬的份上,她沒動什么壞心思,一邊應付花危,一邊用腳尖在地上不動聲色地擦圈圈。
也不知湊巧擦掉了哪個圈,上一瞬還在黑蛛王巢穴外徘徊的南宮導,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了。
黎諄諄確定他離開后,抬眸看向花危“萎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花危聽見她的聲音,理智漸漸回歸,他怔愣于自己下意識的失態,緊扣住她纖薄肩臂的手臂慢慢松開。
他垂眸想要掩飾眸中的淚意,視線卻還是不住朝著她身上掃去“你有沒有受傷”
黎諄諄搖頭。
她狼狽的模樣不亞于花危,赤紅色的長裙被勾的破破爛爛,蒼白的臉上滿是干涸的血跡,青絲凌散著垂落在身側。
這是她方才銷毀a4紙時,順便給自己補的妝。畢竟在蜘蛛窟里待了一晚上,要是干干凈凈站在這里等著他們來找,只會落人話柄,惹人生疑。
26見花危心疼的眼神,激動道“黎諄諄啊啊啊,你快掉個眼淚,你看他眼睛都紅了”
“不會哭。”黎諄諄回了它一句,視線越過花危,看向周遭的來人。
董謠竟然沒來。
“師妹怎么樣了”她叩住他的手臂,一臉急切,仿佛很擔心董謠似的。
“她手臂被灼傷了,還在仁和館療傷。”
說起來,花危根本不知道董謠的手臂是在什么時候灼傷的。他和董謠一起陷進泥漿后,再醒來時,便身處在一個機關暗道里。
那時候董謠的手臂就已經開始潰爛,花危一心記掛著蜘蛛窟里的黎諄諄,出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率人趕回此地,也沒來得及關心董謠傷勢如何。
黎諄諄一聽見灼傷,立刻了然。
別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卻清楚她踢飛出去的那顆腐爛程度還算新鮮的腦袋,上面沾著黑蛛王的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