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指點點來增添自己的底氣。
董謠想追上來,黎諄諄卻一甩房門將董謠隔在了門外。這房門被施了咒術,進人后一關上門就拉不開了,董謠砰砰砸著房門,將拳頭都捶出了血,屋子里卻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這場雨來得突然,黎諄諄從頭至尾淋得徹底,一進屋就打了個寒顫。
屋子里供有浴桶和熱湯,地上鋪著柔軟的動物皮毛,墻壁上鑲嵌了一排龍眼大小的夜明珠,將寢室內映得亮如白晝。
明明是溫馨的氛圍,她卻莫名覺得陰森森的,黎諄諄從儲物鐲里取出干凈的錦布擦了擦臉和頭發,剛坐在椅子上,便見那房門“篤篤”被敲響,而后從外向內打開。
侍從來送飯了。
他將食盒里的飯菜擺好在桌子上,卻沒有立刻離開,抬眸看了她一眼。見她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問道“姑娘怎么不去沐浴更衣,可是浴桶里的水溫涼了”
黎諄諄搖頭。
侍從轉身要走,腳步又頓住“你是不是在擔心你的意中人”
她挑起眉,看著這多嘴的侍從“他是我表哥,不是我的意中人。”
侍從道“但他喜歡你,愿意為你去死。”
黎諄諄覺得這人不一般,說話措辭也小心了些“這世間并不只有愛情,還有親情,友情。愛情要講緣分,還要講究先來后到。”
侍從沉默了一瞬,問“假如遇到的是孽緣該如何”
“人這一生不會只遇見一段緣,一份愛,既然你說是孽緣,那總會有了斷的那一日。”
黎諄諄不習慣于跟人講大道理,好在侍從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轉身離開了房間。
她掃了一眼桌上豐盛的飯菜,一口都沒動。屋子里沒有能計算時間的物什,窗門緊緊閉著,只能隱約聽到屋外淅淅瀝瀝,纏綿不絕的雨聲。
黎諄諄穿著黏膩的衣裙有些難受,忍了忍,終究是忍不住褪下了濕噠噠的外裙,從儲物鐲里拿出一套干凈的衣裙換上。
明明寢室外還是夏夜,她卻冷得渾身打顫,恍若身置寒冬,從手指到足尖皆是冰涼發麻。
26在她連續打了六個噴嚏后,忍不住道“諄諄,你是不是染了風寒”
黎諄諄呼出一口氣“這屋子有古怪。”不止是屋子有古怪,那寢室內的每一樣陳設都看起來詭異。
不過是淋了場雨,她及時擦干了身子,又換了衣裙,怎么可能會凍成這般模樣。
就仿佛,有意引著她去喝口湯暖暖身子,到浴桶滾燙的湯水里泡一泡,又或是披上床榻邊置放著的狐裘大氅,裹著被褥取暖。
黎諄諄這樣一說,26也不禁打了個寒顫“要不然,將南宮導召喚來”
就算南宮導幫不上什么忙,屋子里多一個人說說話,也總比這樣自己孤身一人干等著強。
黎諄諄沒說話,卻在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后,抬腳在地上畫了個圈。
太冷了,再等一兩個時辰,她怕是要活活在屋子里凍死。
南宮導被傳送過來的時候,仍在半昏半醒的狀態,他重重摔在地上,好在那地面鋪著柔軟的動物皮毛,沒再讓他傷上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