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它又忽而想起了先前南宮導一開始被召喚到蜘蛛窟里喂蜘蛛的時候,那個時候黎諄諄沒有給他吃安樂丹,他便是自己硬抗了六百多次被蜘蛛吞食分尸。
何止是狠人,這簡直是個狼滅比狼人狠了不止一兩點,還橫。
黎諄諄抱著腿在他身邊坐了一會,許是因為剛剛跳舞出了些薄汗,她一時間倒是沒覺得太冷,只是感覺有些無聊。
她撿起地上還未關合的黑色儲物戒,本是想將水袋裝回去,卻在南宮導的儲物戒里,看到了三根被搓起來的頭發。
迎著那夜光珠的光芒,黎諄諄細細打量了幾眼,而后挑起眉,在地上畫了個圈。
空氣被撕裂開一個刺眼的洞,南宮導似乎做好了被她召喚的準備,沒再像先前那般狼狽地摔出來,他足下穩穩落地,從容不迫地站起身來。
黎諄諄將指間攥著的三根青絲遞過去“請問,你儲物戒里藏著的這三根是我的頭發嗎”
他短促地發出一聲輕笑,拉開長椅,不疾不徐地坐了上去“是不是又怎樣。”
那言外之意,好像在說難不成因為這三根頭發,你就覺得我暗戀你嗎。
黎諄諄發現,活著的南宮導果然不如死了的南宮導更讓人相處愉快。
她將那三根頭發,連帶著皮水袋一起扔進了黑色儲物戒里“不怎么樣,你去把地上的尸體收拾干凈。”
南宮導挑眉看她“收拾到哪里去”
“隨你,藏在床底下也行。”黎諄諄有預感,他們在這間房里根本住不到第二晚,不是君懷殺了他們,便是他們抓住君懷。
她從儲物鐲里翻出生發水扔給他,提醒道“別忘了把衣裳褪下來換上。”
這是南宮導第二次從死人身上扒衣服,特別是那個死人就是他自己。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在做夢一般。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南宮導很快就換好了衣袍,整理好了頭發。只是腳底下的傷勢有些難辦,他象征性地撕下床側的帷帳,在自己腳上裹了幾圈,又在尸體上沾了沾血。
還未剛收拾好尸體,黎諄諄似是要跟他說些什么,卻被屋外倏忽傳來詭異的哭聲震住,她蹙起眉“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聽到了。”南宮導本是準備走到浴桶旁洗洗手,剛一站定,卻發現那浴桶里的清水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變得猩紅渾濁,便像是血一樣黏稠鮮紅。
屋子里倏忽響起短促而銳利的一聲低呼,他正要轉過身子,便看到黎諄諄蒼白的臉。
沒等到他問出那句“怎么了”,南宮導發現屋子里的一切陳設擺件都變了。
床和桌椅柜子都是用人的骨頭架拼裝上的,床上的枕頭變作骷髏,地上鋪的是幾十張人的頭皮縫制,連帶著烏黑長發的地毯,而照亮整間寢室的夜明珠,竟然是人的眼珠子。
再就是那桌子上擺放的飯菜,都是用人的內臟和各個肢體器官炒出來的葷菜,鮮血淋漓,看起來滲人極了。
盡管黎諄諄對這些東西已是有了免疫,也禁不住它們突然冒出來嚇她。
她心跳亂了節奏,神色微微恍惚,還未反應過來,周身已是被淡淡的玉龍茶香包裹。
南宮導抱住了她,掌心在她后背輕輕拍了兩下,似是安撫“都是假的。”
只聽見“吱呀”一聲,原本緊緊閉合住的房門忽而自己打開,黎諄諄清晰地聽到了來自各個房間內傳出的尖叫。
她脊背發涼,心底慌了一瞬,又很快壓了下去,嗓音微微發顫“南宮導,你還欠我七十萬。我要是死在這里,你記得把錢打我媽卡里,不許耍賴”
“有我在。”南宮導低聲打斷她,“不會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