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鏘鏘有力,在旁人面前道出我的道侶四個字,張淮之蒼白的面色隱約透出一抹紅來,他指尖觸了觸她的掌心“這位是”
“又是天山來的人,誤將我當做了他的師姐,對我糾纏不休”黎諄諄仿佛有了撐腰的人,她話語間多少有些委屈的意思,小聲道,“他們天山的人都好討厭。”
張淮之扶著佛龕,勉強支撐起身體來,他看向蕭彌“閣下有什么便沖著我來,莫要糾纏我的”他頓了頓“我的道侶。”
這并不是張淮之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主動開口承認他們之間的關系,卻是他第一次當著黎諄諄的面說出“道侶”二字。
黎諄諄唇角微微揚起,又很快壓了下去。
她改變了主意,她決定在蕭彌的利用價值被榨干之前,暫時不殺蕭彌了。
蕭彌這個人看似無害,內心卻陰暗扭曲,既然認定了她是黎殊,那他看到她跟張淮之親密無間,定是會引得嫉妒心出來作祟。
屆時再加上董謠在背后推波助瀾,蕭彌怕是很快就要忍不住對她下媚毒,將她占為己有了。
張淮之雖然上身受了傷,腿腳卻還利索,大不了屆時她多主動些,不讓他牽扯到傷口便是了。
黎諄諄看都不看蕭彌一眼,將張淮之攙扶了起來。受了這樣嚴重的傷勢,又是貫穿傷,又是箭鏃淬了劇毒,張淮之竟是在短短一夜之間恢復得這般好。
即便沒有主角光環在,以他天道化身的身份,總歸是與常人不同。
“淮之哥哥,昨晚上嚇死我了。”黎諄諄扶著張淮之,徑直從蕭彌身側走過,她用著一種微微的哭腔道,“下次不許你這樣了若是你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她的嗓音不大,眼睛里卻寫滿了赤誠。這讓張淮之不禁生出一種錯覺便仿佛,她對他已是情根深種,非卿不可。
張淮之昨日看到百支長箭破空而來,沒有多想,下意識便護在了黎諄諄身前。那箭鏃刺穿身體的那一刻,鉆心徹骨的疼痛令他渾身失去力氣。
昏厥前的瞬間,他不由慶幸,被射中的人是他,而不是黎諄諄。他吃慣了苦,皮糙肉厚都禁不住那無法忍受的絞痛,何況從小被捧在掌心里嬌生慣養大的黎諄諄。
張淮之沒說話,他垂眸望著比他矮上半頭的黎諄諄,抬手輕輕覆在她的頭頂。
細軟微涼的發泛著烏黑的光澤,如綢緞般柔軟絲滑,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很快便收回了手“諄諄,你有沒有受傷”
“受了些小傷,沒什么大礙了。”她作勢伸手去遮掩身前布料上的血窟窿,張淮之便循著她的動作,看到了她被血染紅的衣襟。
他下意識按住了她的手腕“你”
“我已經包扎過了,淮之哥哥不用擔心。”黎諄諄攙扶他走出廟門后,腳步倏而一頓,轉身朝著廟內看了一眼。
蕭彌還在原處站著,他眼眸中含著笑看她,那笑意卻森涼陰翳,映在少年精致清冷的臉上,顯得扭曲詭異。
他分明一句話未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嫉妒的焰火猶如爬行的火蛇,越竄越高,直至將他的笑顏吞沒,只剩下一片晦暗的灰燼。
原文中蕭彌給黎殊下藥,僅是因為黎殊與花危退婚后,跟隨天山弟子來到鹿鳴山參加宗門大比時,多看了其他宗門的男弟子兩眼。
他看在眼里,妒忌難耐,便從地下鬼市里重金買來了修仙界的禁藥神仙醉。